气。
“吻还有别的含义吗?”
沈深没有说话,缓缓松开了手,抱着手臂看着蒋祐,须臾,他幽幽道,“我觉得我有点亏了……”
“什么?”
蒋祐反应过来的同时,沈深已经欺身上来,一手揽过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俯身落下个轻飘飘的吻。
如同点水蜻蜓,又如掠影浮光,连辗转都没有,却让蒋祐的心脏像被猛击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个吻一结束,蒋祐就转过身夺路而逃。
——您已错过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7章
十佳歌手也在忐忑消磨的时光中如期而至。蒋祐往身上贴了三号标签在后台晃荡,有的焦虑地背歌词,有的面无表情坐着发呆,蒋祐试唱了几句《红玫瑰》,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蒋祐?”
蒋祐转过头,撞进方忍冬微微错愕的视线里。
“啊?”
方忍冬举起手上的名单,唇边弧度清浅,“你和我撞歌了。”
蒋祐也惊了,“你唱的是……”
“《白玫瑰》。”
忽有一处记忆闪起光来,蒋祐恍然想起2012年大二开学后,方忍冬过关斩将,成了h市师范学院的十佳歌手,唱的也是《白玫瑰》。
当蒋祐问他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时,他的眼睛里闪着湿漉漉的光芒,嘴角笑意依然温柔,“因为我心里就有一朵白玫瑰啊。”
记忆回回拢,蒋祐怔怔和方忍冬对视。
方忍冬调整了站姿,倚着墙,看起来很惬意,“你为什么挑《红玫瑰》?”
“为什么?”蒋祐忖了忖,沈深的面容蓦地浮现,“因为喜欢吧。你呢?为什么唱《白玫瑰》?”
方忍冬想也没想,“我也是,因为很喜欢。”
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哼唱起相同段落来。
说来怪得很,方忍冬表面上是个温柔的少年,唱起歌来却带着疏离自在,像天边一边惬意自由的云。而蒋祐平时插科打诨声却苦情得没变,即便是童谣《歌声与微笑》,也能被他唱出诀别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笑,方忍冬指着舞台,“里面开始唱了,你再准备准备吧。”
礼堂里一曲终了,戴袖套的女同学从侧门出来,“二号选手已上台,请三号……”她低头看着名单,“蒋祐,入场准备!”
“接下来我们有请三号选手,来自高一(2)班的蒋祐,为我们带来婉转凄美的《红玫瑰》,大家掌声欢迎!”
蒋祐接过小干事递来的话筒,步入舞台。
蒋祐垂眸低唱,灯光落在蒋祐的脸上,颤动的睫羽像蝴蝶的翅膀。侧门里,方忍冬站在黑暗里看着台上的蒋祐,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意。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逝于指缝/又落空……
观众席下灯光亮起,沈深遥遥背对着大门站着,含笑看着台上的蒋祐,鼓起掌来。
道光食指与拇指一搭,放在唇边,一阵嘹亮哨声在礼堂里响起,一时尖叫声此起彼伏,蒋祐朝台下鞠了个躬,走下舞台。
“好一曲动人的《红玫瑰》,若说红玫瑰是妖娆而热烈的,那么白玫瑰则是月光下纯净的存在……”女主持人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尖叫打断,她笑了笑,“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来自高二(8)班的方忍冬同学,为我们带来一曲《白玫瑰》!”
方忍冬从身边轻轻走过,蒋祐回眸的瞬间,灯光再度暗了下去,遥遥一束追光,落在方忍冬挺拔而瘦削的身形上。
随着伴奏响起,他阖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白如白牙热情被吞噬,香槟早已挥发得彻底……”
蒋祐恍惚间想起了2012年,方忍冬含泪与他坐在烧烤摊,手边的一扎冰啤酒已经见了底,他笑中带泪,低声唱着:“即使噩梦却仍然美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一撮玫瑰没疑心的葬礼,前世作废当爱已经流逝,下一世……”
短短一首歌里,蒋祐仿佛看到了2014年方忍冬一身灰色大衣在风中穿行,只给自己留下萧条的背影的模样。
掌声雷动,方忍冬深鞠躬,刚想下台,却见台下音乐老师拿起话筒,“你先等等!刚才那个唱《红玫瑰》的同学还在吗?上台来一下。”
蒋祐重新上台,音乐老师笑了,“两个帅小伙,怎么同时唱了一首歌的两个版本,你们商量好的吗?”
方忍冬笑了,“是巧合。”
“那倒真是缘分,说说选歌理由吧。”音乐老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谁先说?”
“我先吧。”蒋祐一手握着话筒,“这首歌源于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意境深远,我很喜欢。”
音乐老师看向方忍冬,“你呢?为什么选这首歌?”
方忍冬无谓地笑了笑,“我喜欢。”
下面登时掌声雷动,一个男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起哄,“耍什么帅啊,方忍冬!”
蒋祐认出他是和方忍冬并排走着的男生,鬼使神差地,蒋祐扭头看向方忍冬,却见他垂眸把嘴角一勾,不再言语。
音乐老师闻言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头,“好了,下一位吧。”
两人下台,方忍冬转过身冲他笑笑。
“你看的书挺多的。”
蒋祐当然知道方忍冬说的是刚才在台上蒋祐提到的张爱玲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他摇了摇头,“图书馆里有,随便借来看看。”
“有什么推荐吗?散文诗歌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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