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拂衣和雪茫茫猛地对视一秒，忽然知晓，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普通纯洁的同门关系，他们之间的纠纷和战斗，即将开始。

段拂衣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一震，她眼里的执着和渴望，到底是因什么而生的呢？她用光彩熠熠的眼睛告诉段拂衣，她是永不罢休的。为什么，为什么雪芒芒修到了90级，走遍了大唐地图，经历了那些生老病死，骨肉分离，家国危难，烽火连天的情况，看见那些如浮萍如飘絮的人……她还能这样满怀希望和信心呢？

段拂衣忽然觉得，自己是敌不过她的。

如果自己是陆砚亭，也一定希望……她才是自己的徒弟吧。

雪芒芒就这样用毫不示弱的眼神看着段拂衣，直到感觉到对方有些闪躲，她唇边勾起一抹遗憾的弧度。

段拂衣，纵使陆砚亭对你情深义重，对你千般宠爱，现在的你，还是败了。

雪芒芒一瞬间又变得天真起来，她蹦跳了两下，扯了扯段拂衣的衣袖，甜甜地道：“师兄兄，你现在是要去用膳吗？”

段拂衣看着她眼神的变化，知道是她故意而为之，也知道她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但是他无能为力，更无法阻止。

他做不到。

段拂衣僵硬地道：“是。”

“那……师兄，你用完膳，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去，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师兄，你能答应我的吧。”

雪芒芒露出了甜美的、不容拒绝的杀手锏笑容，眨了眨眼睛。

吃大米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连身为旁观者的他，都想答应雪芒芒了。

接着，他就看见段拂衣像被蛊惑了似的，眼神黯淡地点了点头。】

☆、818的第八百楼

段拂衣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尽管他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但是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肴，也只觉得食之无味。

他站在食堂窗口前，摸出了怀里的“剑纯（一）班学生卡”，刷了卡以后，买了几碟清淡的餐点，草草动了两下筷子，就起身赴约了。

他孤身来到小树林里，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远远地，他看见树下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雪地里，和纯阳的万里皑皑融为一体，分外和谐。

他一出口，嗓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师妹。”

雪芒芒回过头来，眼里含意深远，她仍是甜美地笑着：“段拂衣师兄，你还是来了。”

段拂衣神思一晃，这还是雪芒芒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一字一顿，好像是咀嚼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段拂衣看着她稚嫩的面庞和危险的眼神，总觉得，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萝莉。

在雪芒芒看来，段拂衣单纯如白纸，就像纯阳山巅上的雪，永远也不会被污浊所染。

由于他身上存在的这一特质，让他拥有了陆砚亭的爱，也拥有了他的致命弱点。

雪芒芒抿唇笑了，若是她能成长为了道姑，现在看起来一定更像段拂衣的师姐吧。

段拂衣喉头动了动：“是的，我来了……你找我，所为何事？”

雪芒芒紧握剑柄，在树上奋力刻出印迹，顿时木屑白雪，纷纷洒洒，古旧的棕色和纯洁的白色交织，在段拂衣的面前落下。

她轻描淡写道：“师兄，我派有位前辈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师兄可有耳闻？”

段拂衣问：“哪位前辈？”

雪芒芒放轻了声音，眼里忽然倒映起诡谲云波：“谢云流。”

段拂衣心头大震：“……噤声！”

雪芒芒说完这个名字以后，并不理会他的讶然神情，她漠然地看着段拂衣，道：“谢云流前辈曾经说过，痴心是糖，甜到忧伤。师兄，是时候放下你的痴念了。”

段拂衣：真的吗我感觉你他妈是在骗我。

他神色凝滞，正色言：“还请师妹明示。”

雪芒芒嗤笑一声：“你都唤我师妹了，也见着我的拜师帖了，还要我说得再详细一些？”

段拂衣眼神一冷：“你——”

他话未说完，雪芒芒立刻生了个太极，笑道：“那我就说得详细一点吧！我对陆砚亭一见钟情，我不仅要当你的师妹，我还要当你的师娘，明白了么？我和你本就不是一类人。比起你这样欲擒故纵，装病装痛，阻断我和他的交流，我的办法更加直接。”

“我会直击他的心，让他放弃你，选择我。你这回，休想再加以阻挠，你已经黔驴技穷了。”

段拂衣沉默了，雪芒芒的言语攻击彻底把他的气势打压了下去。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道：“……我没有欲擒故纵，我，我对师父的感情……”

“哈哈哈哈，段拂衣，别自欺欺人了。”

雪芒芒把剑一扬，施展了一个剑招，明亮的光芒眩目耀眼：“从这种情况看来，你真是天生的剑纯。剑纯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镇山河——”雪芒芒高声喊道，“我将用此方山河，护他一世无恙，从今以后，他只要有我，就够了。”

“……”段拂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技能栏。

他，一无所有。

雪芒芒把剑插在地上，眼睛清冷而决然：“时间到了，我去练剑了。明日，陆砚亭便会告诉我他的决定。”

“……”段拂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于在此时此刻，把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问题问了出来。

“雪芒芒，你为什么升级这么快？”

雪芒芒脚底一滑，正好身边有几位纯阳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