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感情。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心情。“如果你再讲一句无聊的话,我就挂断。”“你太可怕了”榛名咻地吹了一声
口哨。“我现在在院子里。我喜欢在楠树下睡午觉。”“嗯?”“所以,我跟自己打
了个赌。当我停留在这里的期间内,如果你打电话来的话我就接。否则我就不再接你的电话了。我想去换个号码。”
“……啊,我运气真是好啊!”电话那头的人以特有的开朗感笑着。这个已经听过好几次
隔着电话传来的熟悉声音,是低沉的男中音,听起来好舒服。七绪心想,自己打一开始大概就只喜欢这个声音。“高塔先
生,你在什么地方?”“现在在大阪,傍晚时要搭飞机到意大利出差。”他说得好轻松,对他
来讲,国界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对哦,地球的天空是连接着的,七绪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个人吗?”“不,带
了个女人。一个快五十岁,公司里最能干的成shú_nǚ秘书。”和榛名做无聊对谈的时间渐渐地变得很流畅
,不再像以前那么痛苦了。七绪靠在楠树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宝特瓶的水。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高塔先生,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如果只是一种罪恶感和廉价的忏悔的话还好。我已经感到厌烦,你别再打
来了。”七绪率直的谈话使得对方又沉默了一瞬间。七绪隐约可以听到机场的广播,榛名随即落寞地说道“你
仍然利得像把刀……”“不过,我对你有兴趣。我想见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谓的渴望大概就是这种心
情吧?”“用不着你的头衔或履历表,我已经熟悉你的档案资料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似乎懂得许多漂亮的
谴词用语,不过我对不说一句真话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其实你根本不像嘴巴上讲的那么讨厌
我吧?”榛名巧妙地把话题岔开,七绪焦躁地用手指头弹着话筒。“你这种无可救药的自信是打哪
儿来的?我要挂电话了。不要再打来了。”“我的老婆。”榛名突然说道,七绪
顿时无言以对。七绪的惊愕反应似乎让电话那头的榛名露出了笑容。穿着流行的高级服饰,系着华丽的领带,全身上
下没有一丝丝可挑剔的他,空虚地坐在机场的大厅里。“成为我大嫂的那个女人,在学生时代是我的恋人。可是,我们三
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横刀夺爱的戏剧性过程。因为她是在跟我分手之后才开始跟我哥哥交往的。他的语气
中没有特别的抑扬顿挫,也没有任何感慨,更与笨拙的感情表达无缘。只有那种曾经看着七绪的像旁观者的冷漠眼神。
“我哥哥大我五岁。是个聪明得可怕的男人。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自夸,我甚至觉得,如果真有接近完美的男人的话,一定
非他莫属。我那过世的父亲对他有极端的信赖和崇高的期望,我也很喜欢他。很不巧,他没有一件事情是让人讨厌的。”
“……你说过曾经爱上你大嫂?过去式?现在不一样了吗?”“她两年前病逝了……,当我停留在美国的那段期间。
”听到这句话时,瞬间七绪心想:啊,是这样啊?他完全了解了。原来榛名从他身上嗅到了100的同质感。
兄弟和不被接受的感情与死亡。这是偶然联系着自己和榛名的共同要素。被榛名那尚未痊愈的深深孤独感
所吸引的错觉,让七绪悚然一惊。他望着手提油灯的火焰,使劲地握着话筒。“你曾经爱过她……?”
榛名轻轻地笑着说“这个嘛……”。“我不知道。因为在我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带走
了。”七绪很自然地了解到自己心灵上的包袱,其中大部分的奉献都花在对昴的感情上。“我没办法救你,也
没办法拯救你的心情。如果你对我有这样的期待,那就伤脑筋了……”七绪说完,榛名很惊讶似地“啊
?”了一声。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才用感慨良深的声音落寞地说“是吗?”“是这样吗……?我想被救吗?……嗯,你
对人虽然完全没有防备,可是却又那么坚强,一直让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无法不因你感到焦躁,无法不去在乎你。或许
我是羡慕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可以那么真挚而执着地对待一段感情。”“我只是……只是喜
欢昴而已。”“真是奇怪的家伙。我相信每个人对你极尽奉承之能事吧?只要你愿意,亲吻、玩乐,甚至性关系都
没关系,你明明每天都可以过得非常轻松快乐的。”榛名一口气说完,七绪却摇摇头说:“不在这样的。”
“我也许是有魅力,可是那终归是别人家的事。对我来说,日子一点都不轻松。”“你看,这就是你奇怪的地方。
”榛名开朗地说,然后呼唤着“七绪”。“愿不愿意跟我碰面?不,应该说我想见你,等我处理完这边的工
作回国之后?”“高塔先生……”七绪紧紧地闭上眼睛。有着无处发泄的痛苦,却又不知
任何自处的两个人,因为处境一样,所以可以相互了解,给彼此一点安慰。可是,这是不对的。以这种不稳定的形态依
偎在一起的感情,只是一种怜悯,不是真正的感情。“高塔先生,不要做这种事。我一开始就不讨厌你,可
是,大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