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锡低头，清回垂着的眼角挂着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残忍极了，可是为什么看着这样脸，想起的却是夏凛孤傲倔强的样子。

她想起那一次自己冲进火海里救她，即使知道她不是长公主，她依然觉得心口像是生生被人剜出一块。最后她被抬出来，在仍留有意识的时候，她看到夏凛穿着那身比烈火还鲜艳红衣，面上是冷漠的一丝不苟的妆容，从远处，迎着火光向她走来，天地作证，那一刻，她从未那样庆幸她不在火海里。

一年多过去，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想往落霞宫飞去，她想见她，真的，发疯了似的想。

良久，秦锡才抬手擦掉了清回的眼泪，“我不爱你了，我说真的。”

“所以，你喜欢她是吗？”清回哽咽，抬头委屈地看着她。

清回没有说她是谁，秦锡却坚定地点头，“是。”

第38章 婚约

又是几天过去，大周使臣早朝时候觐见了梁帝，他说，既然夏凛公主完好无损地归来，那么曾经的婚约也可以继续履行，恳切梁帝把夏凛公主嫁给大周，以结两国之好。

朝和殿里，梁帝坐在大厅上，夏凛跪拜之后，安静地站在一侧。

不多会儿，清回也来了，身边跟着......秦锡。夏凛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垂着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梁帝见人到齐，轻咳一声便开了口，“既然大家现在都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么朕也就直说了，大周使臣今日向朕提议，继续未完成的婚约，夏凛，你看如何？”

秦锡原本低着头，听闻此言猛地看向梁帝，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又转头看向夏凛。

终于来了。

夏凛心里笑笑，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梁帝如此供着她，必然还是有所求的，瞧，这不就来了吗？

不.....秦锡在心里呐喊，她几乎要喊出声替夏凛抗旨了，却被清回死死地攥住了手。她偏头，看到清回警告地看着她。

是......她不能拒绝，她根本没有立场，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夏凛抬头，下意识地看向秦锡，却发现她正与清回对视着，两个人双手紧握。她心里难受极了，她像是一个笑话存在在这个世界，事到如今，她心底竟然还期盼着什么，那两双交错的手简直是给她当场一个耳光，笑她的不自量力，笑她的恬不知耻。

如此，夏凛也不再犹豫，浅笑着点头，“谨听父皇做主。”

一句话下来，秦锡只觉五雷轰顶。

“夏......”

“儿臣告退。”

夏凛说完，转身便走出了朝和殿，她不愿，她一眼都不愿再看见，不愿再看见秦锡和清回的种种，一切就在她这里结束吧。

还给你，你的爱还你，你的人还你，所有的你要的，都归还于你。只是你还能否再还我内心一片没有你的净土？

“这是你出的主意？”

煦阳殿里，秦锡压抑着怒火，对清回低吼道。

“你开什么玩笑？大周使臣是我让来的吗？完成婚约是我决定的吗？”清回不可思议地反驳，她没想到秦锡竟然失去理智到如此地步，“秦锡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定是你跟皇上说的，你要赶走她，你容不下她！！！”秦锡怒红了双眼，在她的眼里只有恨意燃烧，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太可笑了，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我堂堂大梁国公主，要杀了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我有必要费这么大周折？”

“可是该出嫁的人是你！！是你！！！”秦锡大吼着，她头痛欲裂，像是被钢针刺穿了太阳穴，痛的她额角青筋直冒。

清回被逼的泪如雨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竟然为了她这样对我.....”

“不，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嫁出去......我不能......”秦锡说着，猛地转身想要冲出去，可她气急攻心，刚一动弹脑子便轰然炸开，整个人跟着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