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小段身后轻轻合上，黎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疲惫。她起身拉开窗帘，静默的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高架上来往的车流发神。

她懂得小段的委屈，可是，决绝的伤害，总比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的痛苦，好受些。

老板是有心要栽培黎苏，从进酒会开始，就带着她游走在各个经理老板人群中，黎苏优雅的接受着这些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夸赞，礼貌又不失姿态的回敬回去。

几圈下来，胃里已经装了不少酒。夜妆遮不住酒意，黎苏脸上慢慢的爬上些红晕，在大厅柔和的灯光下，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吸引着一双又一双隐藏着yù_wàng的眼睛。

很快身边就有男人围上来，用各种借口问黎苏要名片。黎苏一一笑着送上，又一一委婉拒绝他们得到名片后的跳舞邀约。

大厅里响起轻缓的舞曲的时候，黎苏终于从人群中脱身。她放下手里的酒杯，从大厅侧面最不起眼的地方错开人群，去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台前，黎苏弯腰洗手，哗哗的流水冲刷出白色的泡泡。她有点恶心，空腹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翻腾着让她十分难受。

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一会儿，她疲惫的关下水龙头，靠在墙边，从手包里拿出烟盒，抽出细长的香烟咬在唇上，低头，点燃。她不常抽烟，心情异常烦闷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

白色的烟雾缓缓飘升，黎苏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吞进肺里，然后缓缓的吐出烟雾，那一口烟吐出去，就好像将肚子里的不适都带走了些，她觉得稍微好点了。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黎苏本能的偏过头，同进来的人来了个对视。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烟，黎苏觉得嗓子又喊又哑，她像一个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到现行的小学生垂下头。

时间静止了般，空气里漂浮着让人窒息的静谧，直到指间的烟燃烧的温度慢慢靠近，险些烫着手，黎苏才慌忙抖落了烟灰，转过身去。

正面着洗手台前的镜子，黎苏看见那个人反手关了门，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镜子里眼神闪躲的自己，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高傲的淡漠。

抬手打开水龙头冲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黎苏不敢再看镜子里的人，她用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的手抓起手包，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一副合适大方的表情，微笑着转身“你好，林总。”

林夕站定在与黎苏距离一米的地方，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你好，黎主管。”

黎苏说不好那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之前她一直有留意酒会里的每一个人，就是怕遇见林夕，可是舞会都开始了，她都没有出现，让她错误的以为她不会来了，而刚刚她推开厕所门那一瞬间的对视，让黎苏的心跳骤然失控，是惊慌，是惊喜，还有，一种夹杂着被酒精扩大了委屈情绪的心痛。

她面无表情的和自己对视，用再正常不过的声音说你好，这一切，都在告诉自己，这场梦，该醒了。

闭了闭眼，黎苏侧身，想要出去了，这酒店宽敞的洗手间里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再不逃，她怕自己会窒息。

错身而过的时候，左手被拉住，黎苏顿住脚步，背对着林夕，她压着情绪，用最最理智的口吻问“林总，这是？”

身体被猛的往前一推，黎苏毫无防备的向前跌了两步，踉踉跄跄的扶着墙站稳“林总！”她有些气恼，转身抬高了嗓音“你…”

林夕狂暴的吻像要将黎苏整个吞下肚去，唇上辗转，舌上挑逗。

黎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她在慌乱中收好理智，一把推开林夕朝她吼道“你做什么！”声音因为失控而异常尖锐。

林夕退到黎苏先前站的位置，她垂下手，脸上有刚刚激烈的动作而乱了的发丝却不去管理，她偏着头，朝着黎苏笑的妖冶“如果刚刚没有吸烟，就好了。”她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黎苏被她搞得一肚子火，憋屈的胃里难受“林夕，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夕听了话，突然哈哈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她转过身，拨开水龙头洗手，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盯着自己不放表情悲伤的黎苏自言自语般自嘲着问她“我想要的？你觉得是什么？”

“……”黎苏看着镜子里林夕的脸，妆容很美，很适合她，却掩盖不了她眼底的疲惫，她心里一痛，缓缓走上前，将她纤瘦的腰身揽进怀里。感觉到她身体一颤，垂下脸在她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夕，林夕。”

林夕的身体在黎苏怀里软了下来，她仰着头靠在黎苏怀里，任她将自己抱紧。

熟悉的呼吸和心跳就在耳边，黎苏贪心的想就这么一直抓住，却不敢任性为之。她的手缓缓上移，抚过林夕的眉间唇角，想要将她的脸的轮廓都记在指尖心底。她偏过头，拉开林夕肩头的衣料，狠狠的对着她的肩咬下去，林夕的神经因为疼痛而绷紧，却只在一开始哼了一声，随后，便再无声响。

直到舌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黎苏才松开牙齿，她垂眼看着林夕肩上血呼呼的牙印，压抑了一个月的泪终于滚落，如同山洪暴发。大滴大滴的坠落在她嫣红的伤口上，她转过头，抬手按在自己心窝，摇着头边往门边退边喃喃自语“你体会不到的，你体会不到的，林夕，你体会不到的。”

林夕皱起眉，眼底有隐藏不了的心疼，看出黎苏想逃，她飞快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