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愿一愣,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随即勾唇一笑,用力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
船上传来一阵喊声,开船的时间到了。
王九娘用力的抱了抱赵从愿,转身上船。
船只越来越远,赵从愿站在岸边,不顾旁边路人的眼光,踮着脚一直冲着那艘船招手,直到船开出了视线,成了一个点,赵从愿才停下来。
临衫看着姑娘脸上的怅然若失,有些心疼,姑娘从小就没有玩伴,才会这么珍惜来之不易的朋友。她无声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姑娘别伤心,临衫会一直陪着姑娘的。”
赵从愿将头靠在临衫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静默半晌,赵从愿转过身,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看着临衫和华浓道:“走吧,咱们去店里,一定要好好干,才不算愧对九娘这么多年的心血!”
临衫和华浓一齐点头。
崔显安站在清淮院外,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的一群人,颇为不适的皱眉。
“客官快进来呀,来来来,里边请。”身着一袭水仙烟胧撒花裙衫的姑娘看见他,眼睛一亮,忙走下台阶欲将人迎进来。
“哎哎哎,今儿个繁花姑娘竟这般热情,小爷我可从来没有过这般待遇。”一旁的锦衣男子揽着怀里的女娇娥,调笑的看着一开始对着脆响显安说话的姑娘。
“林公子怎地还吃起醋来了,咱们清淮院谁不知道,林公子可是咱们百合姑娘的人,奴家呀,可不敢抢!”那繁花挥着手里的手绢,笑的花枝乱颤。
崔显安眉头蹙的愈发深,不经意的躲开繁花伸过来的手,拂了拂衣袖,抬脚走进去。
“这般清高,逛什么楼子。”那林公子看着崔显安俊秀挺拔的背影,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繁花冲百合使了个眼色,百合扬了扬眉毛,转瞬勾起唇角,靠在林公子怀里娇声说道:“哎呀,官人何必跟这小白脸计较,公子不是还说给奴家买了碧桂园的点心吗,一会儿可就要凉了!”
她这一撒娇,林公子那还记得什么其他的,赶忙搂着百合进去。
百合转身前冲繁花得意的挑了挑眉,繁花勾起唇角,示意她记住了。
“公子可是来找人的?”
崔显安看着面前伸出来的一条手臂,水波纹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花花的皓腕,精致晃人心神。
偏面前的男人是崔显安。
他面无波澜,眼神沉静如水,只开口问道:“姑娘还有事?”
繁花娇笑,如水的眼波里媚眼如丝:“公子若是没有熟人,正巧今日繁花无事,愿陪公子喝上一杯。”
“不用了。”崔显安言罢,不再说话,略一点头,转身绕开她上楼。
繁花进清淮院以来,被男人嫌弃这还是头一遭。她抱着胸,看着崔显安上楼的背影,屈指摸了摸下巴,眼睛里满是兴味,见他进了隔间才转身往回走,口中啧啧:“有意思。”
崔显安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脚步忽的顿住。
隔壁清风苑。
房内铺着软毯,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房内,镂空的雕花窗臼处透出一缕缕阳光,投射在角落里的古琴上,带着一番别致的韵味。
赵从愿刚算完这个季度的账,跟着掌柜的对完簿子才从楼上的卧房下来。此时房里就只有华浓和临衫站在桌边,研究着桌上那一堆账册。
“啊,真舒服啊,这床软的,真是舒服啊!难怪自古家花没有野花香,这家里的床也没有外面的床软呐!”赵从愿趴在床上,拥着被子滚了两滚。
“姑娘!您怎么能曲解古人的意思呢,这家里的自然是最好的!再说了,这床太软可睡不得!”临衫一听到她家姑娘这话,立马跳起来反驳。
临衫从被子里抬起眼,冲着华浓挤眉弄眼,双手交握作求绕,状口中道:“是是是,我们家临衫这朵花,可香可香了,以后谁要是娶到了保准天天围着这朵花骨朵儿转!”
“姑娘!”临衫跺脚面上带着羞恼,扑到床边按住赵从愿。
赵从愿被她扑了个仰倒,两脚分开,搂着怀里的临衫,活像个浪荡佳公子。她感叹道:“这清风苑的床如此软和,不知这朗月居如何。”
清淮院作为南城最大的青楼,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它共有三楼,临水而建,楼下还有一个花园,供客人赏玩。一楼是大厅,一般是逢年过节举办节目的场地,带有多间房间。二楼到三楼是一般套间,以花命名,一间住着一个上榜的姑娘,共四十二间。
四楼就是雅间了,这自然也是富家公子最为喜爱的。从低调雅致到富丽堂皇,八间套房八种风格。八间房间的主人各有特色,各具千秋。
清风楼的姑娘自然也是分等级的。首先分为上榜和未上榜的,榜单上的五十人每一月一换,以业绩为标准。
华浓坐在绣墩上,颇为新奇的打量着房间的陈设,道:“这比怡红楼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同床共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