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自己的四个宠儿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酒宴,酒宴一直持续到天亮。早晨六点,
他们光着身子走出卧室,把浴池里的水放掉,装满了香槟酒。男孩们一齐扑进浴池
,好似一群小鸟在布满一层香气泡的金黄s天空中嬉戏。霍。 阿卡蒂奥仰卧一旁,
没有参加他们喧嚣的欢乐。他尽情地漂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睁着眼睛怀念阿
玛兰塔。男孩们很快就玩累了。他们一窝蜂似地拥进卧室,在那儿扯下丝绒窗帘,
把它们当作毛巾擦g身子,又打打闹闹地砸碎了一面水晶玻璃镜子,然后大家一下
子爬到床上,在一片混乱中掀掉天盖形花帐幔。霍。 阿卡蒂奥回来时,只见他们缩
作一团,象睡在一艘沉船的残骸之间,他不由得火冒三丈,倒不是由于他面前出现
的一片毁灭景象,而是出于对自己的可怜和厌恶,一场破坏x的纵酒把他的心都劫
掠一空了。霍·阿卡蒂奥记得,在一只箱子底儿上,跟粗毛衣服以及禁绝r欲和忏
悔用的各种铁器一起,存放着一些藤条。他连忙抄起一根藤条,疯子般地大声号叫
,使出对付豺狼也不可能使出的狼劲抽打自己的这些宠儿,把一群野男孩赶出了房
子。卧室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他累得喘不过气来,气喘病又发作了,这次发作持续
了好几天。等到发作过去,霍。 阿卡蒂奥已经奄奄一息。在受尽折磨的第三天,他
就再也不能忍受了,晚上来到奥雷连诺·布恩蒂亚的房间里,请他帮忙到附近哪一
家药房去为他买一些止喘粉。这是奥雷连诺·布恩蒂亚第二次上街。他只跑了两条
街道便找到一家小药房,蒙着灰尘的橱窗里摆满了一只只贴有拉丁文标签的陶瓷瓶
。一个象尼罗河水蛇那样神秘而美丽的姑娘,按照霍·阿卡蒂奥记在一片小纸上的
药名,把药卖给了他。这一次,在微弱的淡黄灯光下,大街的空寂景象也没激起奥
雷连诺·布恩蒂亚丝毫的好奇心。霍·阿卡蒂奥正在思索奥雷连诺·布恩蒂亚会不
会逃跑,不料他气急败坏地回来了,拖着两条因为长时间奔波已经软弱无力的腿。
奥雷连诺·布恩蒂亚对周围的世界显然漫不经心,过了几天,霍·阿卡蒂奥就不顾
母亲的嘱咐,准许他想上街就上街了。
“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上街。”他回答。
奥雷连诺·布恩蒂亚继续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钻研羊皮纸手稿,逐渐把它全部
译了出来,尽管上面的意思依然不得其解。霍·阿卡蒂奥经常把一片片火腿,把一
些使人嘴里留下春果,送到奥雷连诺·布恩蒂亚房间里;有两次,
他来的时候,甚至还拿着一杯上等葡萄酒。霍。 阿卡蒂奥并不想了解羊皮纸手稿,
他总觉得那是一本只适合古代文人的闲书,但他对这个被人忘却的亲戚却很感
兴趣,没有想到他居然掌握了罕见的学问和深奥的知识。原来,奥雷连诺。 布恩蒂
亚懂得英文; 在研究羊皮纸手稿的间隙中,他看完了六卷本的英国百科全书,象看
长篇一样,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关于罗马,奥雷
连诺·布恩蒂亚可以侃侃而谈,好象一个在那儿住了多年的人,霍·阿卡蒂奥起先
把这归因于他看的百科全书,但是很快就明白他的亲戚还知道许多不可能从百科全
书上汲取的东西:譬如物价。问他是从哪儿知道这些情况的,奥雷连诺。 布恩蒂亚
总是回答,“一切都可以认识嘛!”奥雷连诺·布恩蒂亚也觉得惊异,他只是从远
处望见霍·阿卡蒂奥在一个个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是在有所了解以后,才知道他不
象自己所想的那样。他发现霍,阿卡蒂奥不但善于笑,偶尔还会情不自禁地怀念这
座房子昔r的宏伟气派,看见梅尔加德斯房间里的一片荒羌景象就难过地叹气。两
个同血统的单身汉这样接近,距离友谊自然还远,可是这样接近毕竟排遣了他俩的
无限孤独,他们俩既分离又联合。现在,霍·阿卡蒂奥可以去找奥雷连诺·布恩蒂
亚,请他帮助解决一些迫切的问题,因为霍。 阿卡蒂奥本人对这些事情毫无办法,
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而奥雷连诺。 布恩蒂亚也得到了霍·阿卡蒂奥的同意,可以
坐在,收读阿玛兰塔·乌苏娜继续以从前那种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