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其他人心智的法术？……”科洛蒂亚眯起了眼睛，“这种法术当然有了。在原来游戏的剧情中，因为法术而被改变心智的事情其实很常见吧？”

科洛蒂亚理所当然地给出了让人瞠目结舌、汗毛倒立的答案。

“呀，呀咧？”茵柏卡缩了缩脖子，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些许惊恐：“就是现在，你也可以做到的咧？对，对我？控制思想？”

“就算是我也做不到那种程度啦——”科洛蒂亚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哈……”

“不过稍微修正一下情绪、引导一下思考方向、甚至于做出一些暗示之类的，只要不是你非常抵触的事情，我也的确是可以做到的；读取对方的情绪、甚至于读取对方的思考状态之类的，我也可以做得到；而且事实上，这一点都不难。”

科洛蒂亚的语气依然平和，不过同坐的两人脸色却都瞬间变得发白了许多许多，一直与科洛蒂亚目光相接的茵柏卡，也忍不住在科洛蒂亚说到一半的时候把视线偏开了。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负责笔录所以一直没怎么说话凡妮莎已经停下了记录，“你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这份报告要是交上去的话，你会——”

“被其他人排斥？”科洛蒂亚歪了歪头，“不，其实没关系的……你想啊，当初的凝神术不也是起到了类似的效果吗？我也只是在那些东西的基础上，再往深处研究了一些而已。”

无视了二人几乎是“惊惧”的反应，科洛蒂亚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正如她所说，当初攻略深渊之门副本最后一个关卡时的战斗中，牧师玩家们所使用的凝神术，本身也是影响了玩家们的情绪。

更不用提boss们所使用的精神干扰的技能了。不仅仅战斗中、甚至于战斗结束之后的当天的梦中，都有可能会做恶梦。

这样推理下来的话，“玩家们的思想可以被法术操控”这种事情，其实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了。而科洛蒂亚所要表达的，就是这个问题。

“总之请先冷静下来，然后认真想一想，即便是在原本的现实世界之中，你们觉得你们的思想真的是自由的、是不受外物影响的、是你们自己可以控制的吗？”

……

茵柏卡和凡妮莎二人稍作思考后陷入了沉默。她们又不是笨蛋，这种明显的道理没有不懂的可能性。

“没错，我们的思想和情绪当然可以被影响。举几个最简单、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吧。如果你喝醉了酒，你就会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变得兴奋；甚至于仅仅是吃饭、也能让你分泌多巴胺；名为百忧解的药物甚至可以抑制忧郁症，换句话说——”科洛蒂亚说着抬起了右手食指，然后“噗”地一声，一小团橙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在她的食指上方五厘米左右的位置：“既然我可以用这种小法术代替打火机，那么我用魔法代替酒精、代替测谎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虽然可能要比那种东西还要稍微进步一些。”

“再延伸一些，通过控制你得知信息的渠道，就能够控制你所能掌握的知识和各类信息。而你被灌输了怎样的知识，怎样的认知，就决定了你将会怎样去思考问题。这样一来，如果把这些都考虑在内的话，思想这种东西几乎就是从来都没有自由过的，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再受到外界的影响——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于是，你们觉得，那些所谓的控制思想的魔法又能是什么呢？”

“当然，你们所怀疑的那种能够把人囚禁起来，让他们连逃跑的念头都不会产生的魔法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又是谁施放的，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本土人施放的能够对精神产生影响的法术都可以生效百分之三十。说实在话，如果真的遇到那种boss级的精神控制，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至于我……我觉得我大概是不行的，不过也说不定，要么你来试试……？”

被科洛蒂亚盯得紧紧的茵柏卡吓得向后缩了一下，小脑袋连连摇了四五下：“哎？！咱才不要咧！”

“总之就是这样。虽然我的确很想证明这些失踪的案件和我没关系，但是也没必要给你们提供虚假的信息。至于我所说的这些话要不要采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嗯……我明白了。”茵柏卡点了点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么，能够问一下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吗？突然推掉了在‘玩家社区’的工作，然后又很久没有见到踪迹？”

“啊，其实也没做什么。当时只是想去练练级、回复一下自己等级，但是很不巧，嗯，最近遭遇了一个挺麻烦的任务。怎么说呢……”科洛蒂亚的表情稍微变得有些僵尴尬，十分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头上那顶淡紫色的棉质软帽，犹豫了半天，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把它摘下来。

两只尖尖的三角形的紫色毛绒绒的猫耳朵随着科洛蒂亚的动作而竖了起来，还稍微抖了抖。

“就是这样……任务里面得到的特殊效果，持续时间将近有一个月。所以这段时间我不怎么想外出活动，因此一直窝在旅店里面看书。”

茵柏卡和凡妮莎此时的目光都直了——这和之前的“惊恐”不同，现在她们的状态更像是“惊讶”了。

“好可爱……”

茵柏卡下意识地做出了自己的评价，而她旁边的凡妮莎也点了点头以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