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龙喊了个家丁，从库房找来两根齐眉短棍，将一端略微削了个圆头，扔给云龙云虎一人一根。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拓印本，交给云龙：“这是飞龙九招的拓印本，原本我秘密存着。你们要好生练习！”

说罢，就招呼大娘二娘回厅堂议事。

家主和二娘意见一致，认为机会难得，应该送兄弟俩都去参加门试。

大娘提出不同看法，觉得至少有一个孩子留下来，正所谓养儿防老。而且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也知道修士之路艰险无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庭院里。

兄弟俩已经借着灯火的光线，研究起家传绝学来。

由于两人都是聪颖之辈，加上夫子平时严格的训练，因此学起来特别迅速。一个时辰光景，居然已经初见端倪，套路也由生涩变得熟悉起来。

直到家人喊了几遍，两人才罢手，仍觉得意犹未尽。

整个村子都陷入莫名的情绪，家家灯火比往常亮得长久，不过最终敌不过无边的黑暗，渐次熄灭了，只有在街上巡回的老罗头一边打更，一边扯着破嗓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翌日，演武场，武练课。

众学童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没有往常的叫苦叫累，反而更加努力。一个个暗暗咬牙，挥汗如雨。

夫子几年的谆谆教诲，不仅让孩童们强身健体、增长学识，更让他们心智成熟，小小年纪便意识到本次门试将是他们人生分水岭，所有人都面临着重大抉择。

夫子猛然对铁牛喊：“为什么习武？！”

铁牛举着石锁高声答：“武能拓疆！！”

夫子对苏莲喊：“为什么学文？！”

苏莲踩着梅花桩高声答：“文可安邦！！”

夫子又喊：“为什么参加门试？！周丁丁！”

瘦猴一哆嗦，弓箭脱靶，嗫嚅道：“夫子没教……”

夫子一瞪眼：“我非保姆！如实回答内心所想！”

瘦猴挺胸答：“为了长命百岁！”

夫子没好气斥责：“出息样儿，凡人都能活个百岁！”

众学童顿时哄笑。

瘦猴矮了气势：“为了长命千岁……”

学童们笑得更大声了，连夫子嘴角都含了笑意，气氛终于活络起来。

云龙云虎正在练习飞龙九招，都是敞了上身、尽了全力，呼哧呼哧喘个不停，手上长棍已经将枪法演绎得似模似样。

夫子见了，声音飘来：“为什么要门试，云龙云虎？”

云龙喘着回答：“为了爹娘!”

云虎闷着声：“为了娶个漂亮媳妇儿，爹娘高兴！”

众少年捧腹大笑。

夫子顺势说道：“天这么热，也别累坏了身子，去河里洗个澡，到瓜田吃些西瓜解解渴。”

“是！”众童精神一振，齐声回答。

夫子瞄了眼脚边的白狐，似乎自言自语：“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大道万千，各安天命。”

颇通灵性的白狐竖起耳朵听完，撇了撇嘴角，眯眼接着假寐，是不屑一顾还是什么只有它心里明白。

学堂的紧张，恰如瘟疫般传染给整个村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自觉地减少了欢声笑语，就连唠嗑的婆子们也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凝重来。

平时消失无影的村长周万福，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召集了几位长者在祠堂里唧唧咕咕好久。

看似平静的日子，紧张着，压抑着，沉闷着缓缓地过着。历史厚重的车轮不会因为一座城，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大陆的喜怒哀乐而停止，更别提一个小小的绿水村了。

这天，晚餐后，二娘屏退了丫环，唤云虎单独到房中。

二娘慢慢喝着茶，满脸写着我有心事。

云虎陪坐一旁，大眼咕噜噜都快转抽筋了，也没搞懂二娘到底是啥意思，只好在脸上写了我好疑惑。

终于在云虎闷出鸟蛋来之前，二娘开口了：“娃，你爹对你怎么样？”

“父爱如山！”云虎边想边答，“虽然这父爱有时候比较沉重吧，有时让我屁股疼，有时让我耳朵疼。但我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嘛！”

二娘嗔道：“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严肃点！”

“哦。”

二娘又问：“大娘对你怎么样？”

“很好哇！大娘虽然不是俺亲娘，但是对俺跟对云龙哥一样疼爱有加。哦，这个疼不是爹那样疼，嘿嘿。”

二娘抿了口茶，不动声色：“二娘对你怎么样？”

“您是俺亲娘，您对俺的恩情还需要问俺么？”云虎更加疑惑了。

“可是，二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二娘嘘了一口气。

“让俺猜猜，娘您是不是中了国券？”云虎兴奋得双眼冒光。

“啥国彩？”二娘愣住了。

“帝国彩券啊！”云虎直搓手，“张货郎跟俺们几个小孩吹过牛，帝国彩券可流行了，县、府、道、帝都，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甚至修士都爱赌一把，什么都能买。可惜咱们村太小太偏，没有官方彩券点，买不起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不是这个。”二娘哭笑不得，“娃，你今年九岁了。二娘我嫁给你爹七年。”说罢，喝着茶看着云虎。

“哦。”云虎猛然反应过来，“啊？不对啊！您您您，未婚先孕？还是……拖油瓶？”

“狗屁！”二娘忍不住爆了粗口，顺手在云虎头上来个爆栗。

二娘斟酌了一小会，好似在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