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指了指自己白丝浮现的头发，打趣一笑，“到了我这把岁数，就没这么多感慨了，每天喝点小酒，看家护院，虽然有时候想起年轻日子里的那些女子会忍不住湿了眼睛，可睡一觉也就啥都忘了。”

“老来忧愁？”楚剑青道。

“没有忧，忧这种玩意儿是文人的东西，我们这种人，顶多就是不痛快，再深一点就是真他娘的不痛快！有时候真的想掏出我那把生了锈的大刀再去砍他娘的几百个人，泄泄这几十年憋的气。以前南天行那家伙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刘管家说得兴起，似乎透露了什么东西，楚剑青清楚地听到他直呼了南天行的名字，并没有叫老爷。

“哈哈，刘大爷，你真能说笑，一把刀砍几百个人……现在只有日本的片子才以百人斩当噱头了。”

本名刘越江的老头咧嘴一笑，“是啊，老了，要砍几百个人的话可能真的不行了，下不去那手。以前觉得杀几个人没啥，现在想想，其实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死了不都得埋在黄土里。人和人可能完全不同，连血的颜色都不一样，可说到底，不也还是人，干嘛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楚剑青不再搭话，他觉得今晚南天行和徐管家好像都神经质了，嘴里讲着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在给自己暗示什么东西。下次来的时候他们可能就直接拿一把关公大刀放在自己手上，然后告诉自己其实作为南京第一家族的南家也是南京第一黑社会，整个家族砍的人加起来可绕南京护城河五圈，断手断脚的那种还都没给算。

楚剑青望了一眼旁边叼着烟的刘管家，觉得他要不是神经病的话，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

“诶，楚少爷，有兴趣跟我学刀法吗？”楚剑青下车的时候，刘越江把脑袋伸出窗外，叼着还未燃尽的兰州，不小心被烟熏得眯起了眼睛。

“我拳法都没学会，还学什么刀法。”楚剑青道。

“那可不一样，学好了可是能一刀劈华山的，那多帅，我年轻时也是觉得帅才练这苦玩意儿的。”刘越江说道。

楚剑青无奈，刚才要砍百人，这次直接要劈华山了，“得了，下次再说，要是我妈也跟三圣母一样被压华山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学学。拜拜了您嘞！”说完就转身上楼。

徐越江把烟头一扔，有些无力地靠在车门上，望着楚剑青缓缓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纵横沟壑，轻声低语。

“人寿有时尽，大道终难参啊。时间不等人咯，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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