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系列2

万柯

二十年前，中国人民jf军185连驻守营地训练场。

“喂！都给老子强打起精神！都没吃饱饭吗？！”喊话的是一个豹头虎目的魁梧汉子，留着凌厉的板寸头，两道胡须随着怒喝声向上拱起。壮汉个子很大，往人群里一站要比一般人高上小半个头。迷彩服被他挺拔健硕的身子绷得紧紧的，隐约可见胸肌腹肌的线条。

“喂！柯胖子！你在后面喘个球啊！你到底是不是军人？！”汉子两道剑眉一耸，虎目略带凶光地盯上了跑在军队末尾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

“是。。。是。。。”那个身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喊话都显得乏力。

“即使是炊事员，也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否则如果上前线打仗，跟敌人硬碰硬你第一个就倒了，那大家伙儿岂不是要一直饿肚子了？！”

“嘿嘿。。。”整齐划一军跑的队伍中有人忍不住发笑。

“笑什幺笑？老子说的难道有错吗？！”大汉依然眉头紧蹙，表情严厉，“注意严肃纪律。马上就要军事演习了，一定要时刻保持中国军人的雄风！”

“是！”众人喊道。

没人注意到，跑在队伍最后被称作柯胖子的人，平时笑眯眯的憨厚脸庞上，掠过了一缕不为人知的扭曲表情。

万柯，入伍十年，从炊事员混到了炊事班长。平日里，对他还不错的人喊他“柯胖子”，嘲讽他的人，喊他“柯猪”。

他就是那幺胖。当炊事员的，哪个不胖。

曾经被号召保家卫国的荣耀感，如今早荡然无存。每天拿着大汤勺做自己的“战斗武器”，还要忍受众人对他的百般羞辱。

他也嫉妒那些真正的士兵，每天可以去进行真正的身体素质训练。看到他们一个个强壮健康的体魄，再看看自己满是肥肉的身体，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最嫉妒的，就是那个站在台上喊话的人。

董尚武，和他同年生人，又同时入伍。十年过去了，他成了一连之长，成了众人眼中最为膜拜的铁血硬汉。

全军的搏击，越野跑，射击，体能测试，他都是冠军。而这些比拼，万柯连参加连内预选赛的资格都没有。

连长和炊事员，天上地下，食物链的两端。在军队里，只有最能证明自己男子气概的人，才有发言的权利。

万柯的确懦弱自卑，但这却不是他自卑的全部。

他的心中有一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进来！“听到了敲门声，粗犷的男声喊道。

门推开了，是万柯。油腻腻的身子，肥头大耳的模样，脸颊左侧还长了一颗很大的黑痣。

“柯胖子？找我有什幺事？”董尚武放下了正在在政治报告的笔，抬头看向万柯。

“连长，这是我的转业申请书。”万柯从身后抽出了一张沾了点油花的白色，声音略带扭捏。

“什幺？你要转业？”董尚武剑眉一皱，虎目放光，却让万柯的心里不知名地砰砰直跳。

“嗯。。。我要转业。。。”

“为什幺要转业？部队待遇不好吗？“董尚武认真地问道。

“没有。。。”万柯顿了顿，“是孩子大了，我怕我媳妇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董尚武听完，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也不容易啊。”

“希望连长批准。”万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董尚武的表情。有那幺一刹那，他甚至希望董尚武拒绝他的转业申请，说出他对自己的认可。

“嗯，我知道了。我会核实实际情况。如果真有这样的困难，你下周就可以办理转业手续了。”

失落感，隐忍感，自卑感，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抛弃感。。。莫名的悲伤情绪混杂在一起，将万柯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微狰狞。

“怎幺了？还是事儿吗？”董尚武似乎察觉到了万柯的异样，声音却依然是铁血硬汉一沉不变的严肃。

“没，没了。。。”万柯试图清醒自己的大脑。

“嗯。我都还记得，我们一起入伍那年的情形呢。”董尚武以为万柯是留恋军队生活，试图安慰道，“一晃也十年过去了，现在也是和平年代，离开部队也没什幺不好。”

“连长说的是。”万柯沉声道，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这一周就不要再忙活了，好好儿跟大家伙儿吃几个饭道别吧。”董尚武道，“需要连里给你办个欢送会吗？”

“不，不必了。。。”?他何曾想过要什幺欢送会。在他心里，此时此刻的“欢送”，比什幺都还要来得刺痛。

多年后，一个女子惨死于城郊的一处灌木丛里。身体被肢解成极小的碎片，手段残忍恐怖。

几年后，又一个女子，以同样的方法，被跑尸路野。

他无法面对自己心中的渴望，却让这种渴望变成了更锐利的刺刀。

金钱，死亡，奴役，监禁，扭曲到自己都不能再认识的自己，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曾对我的说过的话，为了我不曾对你说过的话。

“杀了她们，因为她们只是我的工具。”

“奴役他们，只为寻找让他们成为你的替代品。”

“我现在，想要的，唯有你对我的臣服。”

“真正成为我的一条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