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道嘈杂的人声从她身后传来，引来人群一阵骚乱。

程雨惜没有管，继续往前走，结果没走出几步，她便感应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朝她冲了过来。

呵，终于出手了吗？这伎俩也未免太低级了，以为派个小孩就能让她心软？

程雨惜脸色一冷，素手抓住剑鞘抬手一扫。

“砰——”

那奋力奔跑的小孩便这样倒飞了出去，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这么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而离程雨惜只有几步之遥的向小锦，也愣在了原地。她亲眼看着那乞儿模样的小孩冲向了程雨惜，又眼睁睁地看着小孩被她打飞出去。

她能看到，浓郁的死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在那个小孩身上。

如果再不施救的话，她很可能会死。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啊，愿主为什么出手这么重？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笑，还送她硬币的人类女孩吗？

她望向前面那道冷漠的身影，她的感应没有错，这个穿着月牙色衣裙，看起来飘飘欲仙的女子，的的确确就是她的第一个愿主，程雨惜。

此刻，那几个追赶小孩的大汉终于跑近了前。

其中一个将趴在地上的小孩翻了个身，那是小女孩，她口吐鲜血，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大，怎么办？逃跑的修奴被她打死了！”

逃跑的小修奴？程雨惜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终于施舍般地看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

其实她也没料到这个小孩这么弱，她以为她多少有点保护措施的，毕竟在天域，这么大的孩子也早早就修炼了，而且她刚刚那一下，力道已经算控制的了。

这几个大汉的气息，跟那几个暗中窥视她的人也不太一样，难道真的是逃跑的修奴？

她抿了抿唇，心想那几个大汉要是来找她讨要说法，那就随便给他们几颗晶石打发掉算了。

“胡说什么？明明是这修奴冲撞了这位仙子，死了也是她活该！”

那个被叫老大的修士也是有眼力的，看出了程雨惜不好惹，并没有多做纠缠，就这么带着手下走了。

而地上的小女孩，他们也没有管。

人们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渐渐散了去，虽然也有不忍心的，但就连抓捕的人都放弃了，想来那个小修奴应该活不成了，他们也没有必要为此得罪人。

程雨惜站在那小修奴身边，柔美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她也不是没杀过人，但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遭。这修真界有因果报应一说，修炼正道的人是十分爱惜羽毛的，轻易不会造杀孽。

然而她今天却因为那轻飘飘的一击，而杀了一个小孩，想想就觉得晦气！

都怪这小孩太弱了！

程雨惜咬了咬唇，然而下一秒，她就收起了阴沉的表情，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

“雨惜师姐！”

就在这时，张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很快，男子便来到了她身边，也看到了地上的小孩。他心中一惊，不由问道：“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程雨惜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我刚刚走到这里，便看到有几个人在抓这个小孩，刚想阻止的时候，她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说到这里，她又露出一副难过不忍的样子，跟刚刚的阴狠模样判若两人。

张茂不由皱眉，弯腰下去检查那孩子的伤势，发现她身上确实有被殴打的痕迹。

程雨惜看着他检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也是这个时候，她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少女，她正瞪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概是目睹了刚刚那一幕，又看到她现在这般表现，所以惊讶？她不动声色地瞪了少女一眼，警告她不要出声。

显然，程雨惜并没有认出向小锦。

而向小锦也没有说话，她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表演，只觉得对人类的认知又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