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祭闭着眼，微微仰起的头对着巫神，脸上毫无表情。

“她必须死在我手里……”他轻声地重复了一次，然后睁开了双眼。

他走到了巫起安身边蹲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看着那张脸上肿得高高的脸，嘴角的血没有擦干净，加上巫起安有些无神的眼神，显得那张脸更是难看。

盘祭皱了皱眉毛，拉起巫起安的衣领，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擦了起来。巫起安急忙用衣袖开始擦脸，但是却被盘祭挡开了。他很害怕，谁都知道如果祭王子对某个人好，那人就离死不远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很生气吗？”盘祭一边给巫起安擦脸上的血迹，一边问。他擦得很认真，像是要把巫起安脸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每一次都擦的极其用力。

脸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发干，用衣领直接擦拭并不能擦干净，反而因为干燥以及摩擦将脸上的磨出了血。巫起安感觉到了疼痛，但是他并没有阻挡，甚至极力地控制自己，好让自己不因疼痛而有所反应。他极力地将盘祭擦拭的半边脸抬高，好让盘祭能够更好地操作。

盘祭的话他听到了，但他没有回答。清楚那位性情古怪的王子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有在问他。他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他便听到了另一句话。

“谁让你去动我的猎物呢？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我妹妹的命是我的，这个没有人能够改变，但是，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才能决定她什么时候死。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能破坏这个事情。”

盘祭说的很慢，他盯着巫起安的脸，那半边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块块的红色的纹路，在那些地方，布满了一滴滴红色的血珠。只要轻轻一擦，便会在巫起安的衣领上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

“我知道族试的规矩，所以我受伤了，也没有责怪任何人。如果你依照规矩来，那她受伤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族试的时候破坏规矩，将她重伤。是谁给你的胆子，难道你就不怕我知道后会生气吗？”

盘祭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就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他选了巫起安脸上一个地方，用力地按了下去。

巫起安咬紧了牙齿，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剧烈的疼痛终究是让他开始发抖，被触发的泪腺也不受控制，眼睛中也流出泪来。泪水滚烫，留过的地方更是如同蚂蚁叮咬一样，流到衣服上，已经变了颜色，成了一滴滴红色的液体。

“你是在害怕吗？”盘祭皱着眉头问道。

他不喜欢别人害怕，就像他不允许自己害怕一样。如果自己害怕，那么他就会很恨自己。如果是别人，那么他就会杀了他。

“你是在害怕吗？”他再次问道，声音已不复之前的轻柔，充满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够了！”坐在大殿中央的巫神说道。他一直看着盘祭，想要知道盘祭的真实想法。但此时，感觉到事态的变化，他不得不阻止。

作为师父，他很清楚盘祭的性格，自然也就知道他的某些不被人理解的行为方式。比如，他不喜欢别人怕他。这是一个很可笑的习惯。

刚刚来到巫神府的时候，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以这样的理由处死了几个低等侍卫。在那之后，他要求所有人都必须以“平等，平静”的语气和他交谈，不能怕他。如果有人看到他敢表露出畏惧的神情，那他就会将他处死，或者是用其他的方法杀死。

当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有些诧异，但只是几个侍卫的死，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数十人因此而死时，他才不得不换掉了盘祭的侍卫。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从心底里害怕这个行事怪异的皇族公子。很多人都会在看到盘祭时远远躲开，甚至比见到他还要害怕。

盘祭并未回头，他盯着巫起安，手中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反而加大了些，只要巫起安有所动作，他就做好了杀死他的准备。

他不喜欢别人怕他，怕他就要被杀死。

不过巫起安并未有所动作，紧紧闭着的眼睛也让他看不到他的眼神。这让他感觉稍微有些无趣，他松开了巫起安的衣领，手上也被衣领染得有些红。在巫起安身上擦了擦手，他站了起来。

“真是没劲……你为什么有胆子破坏规则，却没有胆子害怕呢？”他轻声说道，便朝着殿外走去，没有看椅子上的巫神一眼。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

“如果还有下次，那么就一定要杀了她，至少那样有个陪葬的。因为，不管结果如何，我也会杀了你……”

……

……

“起来吧！”巫神站了起来，对着巫起安说到。

“这次倒是苦了你，不过祭儿的毛病就是这样，明天也就好了。”他继续说到。

“巫神给我任务，是我的荣耀。只是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完成。请巫神责罚……”巫起安恭敬地答道。他没有急着整理衣物，衣领乱糟糟的，脸上也到处都是血。

“这次不怪你，我知道有人阻止你。况且盘云盯得很紧，你没有机会。”

“这次在西域，有没有其他发现？”巫神问道。

“启禀巫神，西域的边境并无异常，甚至比以往都还要安宁得多。况且，盘云也派了大批战士镇守在那里，只要不是邪灵大举入侵，应该可以保西域无事。在沿途，我们也按照巫神指示的路径进行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