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举起刀，齐磊绝望的闭上眼睛。然而刀却没有落下，只听见一声惨叫。竟是一位下人挡了剑。那剑已经穿透他的胸膛，他却死死揪住歹徒。

下人拼尽全力，“大人，你快走！”

齐磊心中一阵哀痛，但他早已气若游丝，“走不了了……我中了一箭，箭上有毒……”

说完，齐磊支撑不住，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磊终于才感觉有光亮穿透眼眸，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周围很安静，只听见有妇女在低声抽泣声，又有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

齐磊费力的睁开眼，环视了一周。原来阮蝶正坐在边上抹眼泪，下人们神情严肃的站在边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再往边上，竟是西颜。他正和煦的望着他。

齐磊费力朝西颜伸出手，声音沙哑，“西……”

西颜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了。”

阮蝶带着哭腔立刻扑过来， “夫君，你终于醒过来了。快将药端过来。”

齐磊柔声安慰：“辛苦你了。去歇着罢，我和西颜说会儿话。”

阮蝶点点头， “好。”

很快，阮蝶带着丫鬟婆子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他们两个人。

金兽里不知点的什么香，淡淡的，很清新。

西颜将药端过去递给齐磊，“喝了。”

齐磊接过去，喝完药，靠在床上，“又是你救了我。”

“你没事就好。”

“我早该听你的劝告，不该来京城，更应该早日辞官还乡。”

“若你想清楚了，此刻也不晚。”

沉默片刻，齐磊忍不住问道，“你去了哪？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

西颜笑了， “我是妖怪啊，自能能未卜先知。”

齐磊也笑了，“是啊。不过，眼下我病重，你能不能在京城多留些时日？”

西颜微愣，“不。你醒了，我就该走了。”

齐磊顿时失望了，“为什么？”

西颜“因为我是妖，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的。除非……”

齐磊赶紧问，“除非什么？”

西颜犹豫了一下，摇头，“算了。”

齐磊只得试探着问，“那，你不是会未卜先知么？我们是否还会再见？”

西颜依旧摇头，似是在叹息，“我占卜得知，你我今生，缘分已尽。”

齐磊震惊，“为什么！”

西颜的脸上忽然有一丝痛苦，“因为……”

只听见“噗”的一声，西颜吐出一口黑血，身体忍不住往下倒去。

齐磊大惊，跌下床去抱着西颜，“西颜！你……”

西颜依旧笑着，握着齐磊的手，“齐兄，我可不欠你了。”

齐磊恍然大悟，“不，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你是怎么救得我？……你拿命救得我？我该怎么办？”

西颜依旧柔声安慰，“齐兄，不必难过。有些事可以晚，有些事却晚不得。你要好好珍惜……”

齐磊手足无措，忙不迭的叫人，“西颜！快来人啊！”

西颜眼神开始散乱，他紧紧的抓住齐磊的衣袖。“齐兄，认识你，甚幸……”话没说完，断了气。

齐磊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消散，化为朵朵花瓣。花香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硬生生掰掉了一块。

“西颜！”

鼻血突然滴落下来，止不住似的。他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撑不住，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第 6 章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又“轰隆”一声巨雷，寺庙似乎都跟着在颤抖。

齐磊被雷声惊醒，脱口叫了声西颜。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自己还在那个躲雨的寺庙里。此刻还只有十七岁。火堆快要熄灭了，他的背篓也还在旁边立着。

梦中的悲痛已经少了大半，但他只觉得心中怅然。只是一场梦么？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心里那么痛呢？现在是在梦里吗？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痛得他直叫。原来那只是个梦。

正恍惚间，突然，门被风吹开了。一阵风灌进来，蜡烛熄灭了。他顿时有些害怕，想起那些志怪小说，万一真的有……他赶紧站起来将蜡烛点上，又壮着胆子去关门。天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外面一片黑漆漆，但依旧风雨大作。今晚怕是要留在山上过夜了。

他正要关门，一只白皙皙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啊，有鬼！”

他毫无防备，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将门使劲一关，那只手就被夹住了。

门外立刻也响起一声鬼哭狼嚎，“我的手！我的手!”

竟然是个人声。

听出是个人声，齐磊松了一口气，赶紧将门打开。一个像叫花子一样的人顺势滚了进来，灰头土脸，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