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宋公公没能明白这意思,紧紧跟在身后,随身伺候着。
太监将七皇子送上了马车,得了赏钱,心中暗喜,面上对人更是恭敬了几分,到最后还目送着马车离开。
马车里头祁子澜垂着眼,伸出手,借着微弱的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稍微用力按下,还有一丝隐隐的疼。
“刚才似乎磕头磕得有点用力了。”祁子澜觉得自己这个说法颇为可笑,扯了扯嘴角,有点柔和劝慰他自己,“罢了,熬过去就好了。”
“宫里头的饭菜可真叫难吃,做得那么酥软,一点嚼劲都没有。每个菜还不能多吃,肚子都没有吃饱,回去还要给自己做。”
他顿了片刻,肯定说了一声:“我好惨。”
帝王年纪渐长,喜好软食。
而在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发现自己爱吃什么,也忌讳吃多,显得贪。
他声音说得很轻很轻,但正在驾马的人还是听得到的。
驾马的人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觉得自己听了那么多,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
祁子澜还在细细念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是需要多吃点的。少吃一口饭,少长一寸高。矮子没有前途。”
驾马的人终忍不住开口:“殿下,回去我会吩咐人做的,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祁子澜听见这话,顿了一会儿。
等马车又跑了一段路,他才再次开口:“不要偷听人讲话。”
驾马的人:“……”
他这哪里是偷听?他再光明正大一点,可就直接入了马车,坐在了七皇子正对面听了。
这天是没法聊的。
祁子澜说的话,不是给人听的。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下确定有人必然会听到,他就又陷入了沉寂,在马车中发起呆来。
他在马车里,什么都无法看个仔细,可这帘子似乎有点意思,这车门框也似乎有点意思。
一直呆到了住处,他都没再开口。
等他回了房间,给自己屋里头那些个花花草草浇了个遍,还给自己养的小王八喂了粮。
这时他又重新说起了话来,说累了就喝两口水,忙过了就吃厨房里给他临时再开火烧的饭菜。
就外人送菜那么会儿,他休息了片刻,转头没了人,他又嘀嘀咕咕起来。
整个屋子里,他可以和花草说,可以和他的小王八说,似乎这些都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
此时门口守着七皇子的侍从,正是先前驾马的人。他听到屋里头灭了灯,入了寝,这才没了声音,微微轻叹一声。
这天下人都羡慕皇家,似乎只要出生在皇家,就什么都触手可及,能抓在手中。
然而真正出生在皇家的人……
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
祁子澜:今天也成功演了一场戏,奖励自己加餐一顿。
第11章
谭潇月今天很是高兴。
天还没大亮,她就双眼一睁,面上笑嘻嘻,从床上一跃而起,蹦跶起身。
人会武功还是有点好处的,比如在这种时候,开心得跳来跳去、翻来翻去,那是真的可以从“想一想”变成“做一做”。
灵云敲敲门,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谭潇月穿好了衣服,一个翻身上了桌子,表演了一个单手倒立。
两人对视,谭潇月的裙子哗啦缀落,遮掉了她整个上身,卡在她抬起的脖子那儿。
谭潇月:“……”
灵云:“……”
谭潇月脸微红,微恼问灵云:“你敲门的意义在哪里呢?”
说进门就进门,没有王法!
灵云的回话颇为恳切:“小姐,您别以为您涨红了脸,我就会以为您这是羞怯。我武功虽差,但也算懂武的。”
身为两个锦衣卫卧底,她们会的东西可不少。
憋红脸算一个,拿个球放在咯吱窝那儿卡住断脉搏装死也算一个,必要时说哭就能哭,说笑就得笑。
谭潇月脸皮要么就是厚到和城墙媲美,要么就是觉得太厚不好,干脆是不要了。她手一用力,翻身回去轻巧落了地,感慨着人生实在是太惨了。
今天日子如此好,开场怎么就那么惨呢?
谭潇月手一用力,一个后空翻回上了椅子,随后又踏上桌子,试图眺望远方:“灵云,今天,是你亲爱的小姐,伟大的上级,充满意义的一天。”
灵云将手里的水盆端到了谭潇月脚边:“那先下来洗把脸。”
谭潇月乖乖跳下来,漱口洗脸。
洗漱好,灵云将水盆端出了门。
谭潇月一步步跟在她后头:“今天你看这太阳,多大,多亮,适合饮酒作乐,弹点小曲。”
灵云实在是应得很不上心:“嗯嗯,您说得对。”
“谁让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