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房间，隽秀的脸上全是放荡不羁，笑道：“渊昭，回来了。”

“什么？她回来了？”君原原来并未出府，而是一直待在松德的房间里，听到松德的消息，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我还以为她听到那样的消息，会再也不想见我。”

他语气里的哀伤显而易见，没有哪个父亲能就这样放弃自己多年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孩子。

莫名地卷入这场纷争的渊昭，何其可怜……

松德却不容许君原在此刻有任何的后悔与心软，他收起笑，眼神毒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您，还能为她做什么？就算是您做了，您以为，您还是她心中那个处处护着她、为她着想的好父亲？”

他的话，君原无从反驳，只是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狂放不羁的笑再次回到松德的脸上，语气也是一如表情的张狂：“既然她的时间所剩不多，叫她在自己家里好好享受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从前君原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个善茬，只是没想到他竟真能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

他承诺过要将渊昭送出去做交换，但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他刚刚让松德接手了一部分相府的事务，他都做得出乎意料的滴水不漏，而这些天过去，他掌握的事情越来越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松德就已经先行同北燕有了交流。这种私自与敌国相通的事情，君原一直不敢轻易去触碰，但眼下，松德已经打着他的旗号，谋划着一些他都未能清楚知晓的事情。

也许，是早有准备。

“相爷，最近可有见过我的母亲？”松德突然发问。

君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下，便道：“是许久没见过她了，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相爷还关心吗？”松德语气嘲讽，眼神如刀，“她在那里过的什么日子，你会不知道？你还问她好不好？”

眼看着松德的情绪一点一点脱离控制，君原突然害怕了起来。

是这些日子他压力太大，自己没能照顾到他的情绪？还是他得到了什么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

君原分不清，他试图去稳住松德的情绪：“孩子，这些日子你是辛苦了，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但你如此特别，实在是叫我不能让你的珠玉之才就这样被埋没，让你辛苦些，也是为了让你有所历练。你若觉得累了，大可以跟我说说，我为你做些调整便是了。”

听见他的话，松德的眼睛慢慢变得通红，他一点一点逼近正心虚害怕着的君原，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因为我有用，你就将我从阴暗的角落里拿出来用。那当我没用了的时候呢？你就像对现在的君渊昭一样，坦然送我去做最后一笔交易？”

君原再也不能坐在椅子上，他站起身试图走到距离松德较远一些的地方，却被正在怒火中烧的松德狠狠拉住：“我看着你人前人后那样宠爱渊昭，却一直暗中盘算着要怎么从她身上榨取你所需要的东西，到如今，我说要断送她的一切，你就欣然同意，半点迟疑也没有。你还想叫我相信你的假面吗？”

我不是君渊昭，我不傻，我也永远不会有她的下场。

松德反复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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