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门村的秋  金门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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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秋风吹来的时候,空气中那最后一丝炙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一股脑的涌出家门,仿佛是被烈日囚禁了整个夏天后要去迫不及待的狂欢。

二叔门前的核桃树下堆满了叶子,微风一拂,便像有无数个精灵一般来来回回的跳动。人们也渐渐从短袖变成了长袖,从短裤变成了长裤,从拖鞋变成了布鞋。

秋天来了,意味着农活又要开始了。到了摘苹果的时候了,你可以看到人们脸上露出了笑,就像那些尖子生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的笑一样。当然,这两天摘苹果为时过早,但有的人家已经搭了个帐篷在苹果地里住下了。我们这里每家的苹果地都在地头盖了一个小房子,用来放一些苹果地里用的农具。

二叔笑着告诉我,马上又该我忙活了,让我做好准备。第一次干农活回来我都累趴下了,这个事可是在全村给传遍了。即使现在我有时遇到了一些糟老头子,他们就会弯着腰,眯着眼睛,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黄黄的牙齿调侃道:“小伙子好好干啊,要像你二叔学习。”说完还嘿嘿嘿的狡黠一笑。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自认倒霉。

自从不去上学以后,我就感觉平时没事可做--当然我是指没有农活的时候。打发时间的方式便是看看电视或者去村子里面溜达,今天看了一集电视剧便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又溜了出去。

“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刚出门便听到二婶的大嗓门。

随便应和一声,我便拖着布鞋走了。

要说我们这个小村没什么风景,那么你就错了。我们村虽然只是东西方向的一条街,但是我们村东边沿着小路往下走,可是大有风景的。首先有一个山沟,我们叫它金门沟,当年我们村没接水龙头的时候吃的水全是从这金门沟里抽上来的。当然,现在金门沟被废弃了,但是却成了小孩子的乐园,因为沟里有水有鱼有螃蟹。大人们肯定不希望孩子们去,毕竟这山沟的路很崎岖,也是带有一定的危险指数的。

接下来介绍一下我们村的另一个“景点”,这也是我们村东头的。大概与金门沟有几山之隔的地方,有黄河的支流流过,据大人说这是黄河之流的支流,反沿着河流的方向可以到达河北。这黄河支流的支流,我就叫做“金门河”吧。可能是河流长期的冲刷吧,有一座山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关于这座山的名字,还有一段小小的典故。

有一年,来了一个穿着道衣自称什么大仙的人来到我们金门村,大人们说他满脸胡须,手里拿着个长棍,棍上绑了一个小旗,旗上有些奇怪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普度众生,救世济人。大人们对他的鬼把戏根本不相信,于是他只能走了,走的时候去了一下村子东边,于是他看到了那座怪山。

据说那人看到了这座山之后,惊跳着跑回来告诉我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粪山,大凶之兆啊!幸亏上仙我学了些法术,刚好能--”

“凶你妈个屁!”

“王八犊子!”

“你脑子叫驴踢了!”

这位上仙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的口水喷走了。

于是乎,我们干脆也叫它“粪山”,因为此山像极了厕所那东西,我们村的大人们以前提到它的时候就说“那怪山”,大家都心里清楚了。

现在,我就站在村东边的一个小丘上,远眺粪山。

秋天和春天一样,因为当你远望那些山河的时候,总是有一层薄薄的面纱挡在你的面前。我沿着山路继续走了一段,然后停了,因为再往下走路会变得非常险峻,下面是几十米深的沟壑,我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这里可以说是我能达到的“瞻仰”粪山的最佳地点了。

抬眼望去,雾色轻轻地笼罩在众山头,有时传来一声野禽的叫声,在众山的回荡之下,久久不散。粪山的周围也有几座山丘,也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不过坐落在粪山旁边,就只有做陪衬了。

看着看着,你会发现这山越来越像那东西,但却没有平时的厌恶之感。山下便是汹涌的波涛,仔细听,你会听到哗哗的水声和水拍岩石的沙拉声。

一个人站在这山头,我觉得时间都静止了,仿佛时间只剩下了我一人,耳旁的风声也小了,眼睛也空明了起来。蓦然间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我看过好多武打电视剧,刚才的情况就跟那些武林高手进入什么厉害的意境一样;我用手在空中乱挥一下,发现并没有所谓的真气啊,风刃啊,摸摸鼻子,自嘲的笑了一番。

便起身离开了这里,带有一丝惧意。因为听大人说这些孤山野岭经常有什么怪风,把人一吹,便迷糊了。我不由加快脚步回到村东的大路上,终于看到了几个牧羊人,便要返回二叔家了。

其实我还有个地方没去,那就是我们村西边的金门坡。至于为什么没去,是因为金门坡就是一大片丘陵,上面草木很多,很多牧羊人都去这里放羊。每年春天的时候,金门坡上会长满苜蓿,我们村的人都会采一些回来吃。

这就是我们村的“金门三景”,当然是我本人封的,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得意。

……

饭桌上,爷爷,二叔,二婶,我,张宇边吃边笑着。我发现自从我不去学校后,二婶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至少没有把表情写到脸上。而二叔一直很关心我,爷爷也经常和我聊聊,张宇则是每天放学了缠着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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