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带来些微不适，却强睁着没有去挡，眼神犹豫小心地看向室内被禁锢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接触的刹那，悲伤、欣喜、狂烈、迟疑……种种情绪隔着重重时光如水般几乎不曾将她淹没，脚步滞涩地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只是怔怔望着，目光越来越模糊，随手一摸，竟已满脸是泪。

老六眼神复杂地看看老大，再看看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退出，只是经过她身边时脚步稍作停顿，却终究还是一语未发。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不适合讲任何话的，最明智的就是给二人留下单独空间。

门被关上的哐啷声将目光缠绵在一处的两人从愣怔中唤醒，似乎有些尴尬，两人同时移开目光，嘴唇都蠕动一下，却未出声，沉闷的气氛在不大的房间蔓延开来，重得让人呼吸都困难了。

“你……”

“你……”

良久，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禁声，被撕开一道小口的沉闷再次席卷整个空间，似乎比之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阿灿！”

终于还是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沙哑的嗓音透着无限疲累和伤痛，却依然满是爱怜与疼惜，最深处还有浓烈的思念成殇，让她忍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耳边重重叠叠的都是他对她的呼唤，温暖的、宠溺的、欢乐的、呢喃的、无奈的、悲伤的、绝望的……一声声在耳旁炸响，似乎唤进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忍不住地颤抖。

“好久不见，我的小骗子。”不忍心看她再次泪崩，乔则睿调整情绪，用一贯调侃季明灿的轻松语气说到。也许经过这些年的辛苦找寻，终于见到她让他心满意足，也或许这句轻松调侃让他想起二人之前的快乐时光，不禁眼神温柔，嘴角上扬。

果然，在听到“小骗子”时季明灿噗嗤一声笑了，眼里的泪随之坠落，在灯光下闪烁如碎玉，晃了他的眼，暖了她的心。这些年的分离、思念、幽怨、隔膜似乎也被这一句轻易击碎，半点不留。

气氛终于轻松起来，季明灿乜他一眼，嘟唇娇嗔到：“讨厌，还这么取笑我。”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回忆起初次相遇的趣事。乔则睿轻笑：“怎么？传说中威风凛凛的季家掌权人还会害羞？”

季明灿刚刚还在灿笑的脸瞬间僵硬，心下闪过一丝苦楚。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个身份，有多想逃离现在的处境。看到她的黯然，乔则睿暗自后悔，明知她讨厌这个，怎么一时高兴就忽略了呢。这些年不见，她不知受到多少委屈，遇到多少危险，经历多少风雨，怎么一见面，自己就伤她的心呢。不知该怎么再次开口，情急之下，哇的一声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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