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突然他睁开眼，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些，小孩问道。“远哥哥，舒服些了么？”

“唔……好多了！”章远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得不承认小孩的按摩技术真的相当不错，不比任何一家专业养生馆的师傅差。

听了对方的回答，阿寮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能帮到远哥哥小孩觉得很开心。接着他示意章远从沙发上坐起来，方便他按头后侧的穴位。

小孩跪坐在章远的背后，灵活的手指按压着头部后侧的穴位，这时两个人的身体几乎紧贴着，可以充分的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章远闭着眼睛，鼻尖嗅到一股清淡的沐浴乳香气，正是多年一直习惯用的茶树香型。因为小孩也很喜欢这款沐浴乳，所以他没有买别的款。但奇怪的是，两人都用同样的沐浴乳，可用在小孩身上却似乎格外的好闻，像是又掺杂了一股子特别的体香，淡淡的却让人闻着很上瘾……很回味。

小孩轻浅的呼吸洒在他耳边，大概是因为天生体温偏凉，感觉贴在皮肤上微微有些痒又有些酥麻。这时候阿寮又将身体转到了前面，揉按着他的印堂和发际线四周。两人距离又近了些，从小孩身上的传来的香气，在鼻尖缠绕得也更浓了。章远这时感觉有股熟悉的火热从耻骨窜上来，他倏地睁开眼。

“远哥哥，哪里不舒服么？”小孩眨着湖水般清澈的眼眸，疑惑的看着他，嫣红的嘴唇轻启，把章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呼……终于排出来了！”这时咣当一声开门声将两人打断，只见周亮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从厕所里走出来。

“……没事！”章远强自镇定的轻咳一声，把视线移到周亮身上，怒斥道：“你还知道出来，在厕所待了快一个小时了！”

“哎……人有三急嘛，我习惯性一换水土就便秘！”周亮耸耸肩，表情极为无辜。

章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再继续扯……有人一年到头有三百天都在水土不服的？”

“嘿嘿，那么认真干嘛，看你一天活得多累……小美男，饭做好了吧？我肚子饿了！”无视章远的瞪视，他大步走进厨房觅食。

见周亮走了，小孩拽住章远的衣服，有些紧张的看他，脸上微微透露着担心。“远哥哥，刚才真的没事？”

“没事，别瞎猜！”章远浅笑着掐掐小孩的脸蛋，按住他继续要按摩的手说：“头已经好多了，不用再按。我们先吃饭，要不然一会都凉透了！”

“恩……”阿寮点点头，背对着他朝厨房走去，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并没有看到身后章远那微微有些尴尬不自然的神情。

这顿早餐两个人都吃的有些食之无味，阿寮只吃喝了碗粥吃了一小块土豆饼，饭量不到他平时的一半。章远吃的就更少了，解决掉碗里的小半碗粥就忙着换衣服上班。倒是周亮很给面子的喝了两大碗粥，吃了三块土豆饼才满足的打个饱嗝。

“唔……太好吃了！小美男，哪天你在章远这呆够了，可以去我那当大厨！食宿全包还给你零用钱，怎么样？”周亮勾勾嘴角，像只大尾巴狼诱拐小红帽的语气。

小孩瞅着他晃晃脑袋，套上史努比的围裙麻利的收拾起碗筷，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和远哥哥分开，自己从没想过……也不敢想。

见他不答话，周亮也不在意，继续笑笑说：“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听这个话题，可你总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吧！……老章他总有一天要结婚的，不可能就这么照顾你一辈子。同样的，你也不可能永远这样依附他而活，那之后的日子你要怎么过？你有没有想过？”

阿寮手指微微一颤，盘子扑通一声掉进水盆里，溅了小孩一身。

看着小孩发呆的样子，他刚想说什么，却听见章远在客厅冲自己喊道：“周亮，你不是说上午有台手术要做想坐顺风车么，怎么还不出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过时不候哦……”

“等我会儿，老章！马上就下楼……”周亮回头瞅瞅小孩，感觉他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才放心的离开。

随着咣当一下关门声，公寓里又恢复到一片静谧，只有厨房偶尔的水流声和客厅钟表的滴答声。阿寮刷完碗，开始拿着抹布一遍遍的擦拭着公寓里的每个角落，从衣柜到茶几甚至是天花板都不放过，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刚刚周亮说的话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不过剩下的意思他也差不多能猜到。周亮是在提醒自己总有一天要从这离开，不可能永远在远哥哥的庇佑之下，要学着适应这个社会，学会赚钱，学会独立！学会不依赖任何人……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心情就会变得好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和远哥哥永远在一起？他会做好吃的东西，也会收拾房间洗衣服，也会……可是为什么不行呢？小孩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双手抱住膝盖缩在沙发里，眼神看着门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