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凯好看的笑脸变得越来越怪异，直到变成一副半哭半笑的样子，别提多难看了。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面部表情，干脆把双手撑在桌上捂住了脸。

“小孩，对、对不起，自从我爸妈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了……整整十六年……”

他的声音哽咽，双肩轻轻颤抖，他知道这样子不应该让小孩看见，可他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激荡，没想到，这世上第三个给他过生日的人，是一个非亲非故的、就连相识也不过是一场意外的十六岁的孩子。

晋旭尧心疼了，他想走过去把宁凯抱紧怀里，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为什么那天刚好就是宁凯出现在露台上？为什么让他们两个有着不幸过去的人遭遇到一起？自己又为什么会对他动心……

宁凯发泄了一会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在家，而是公共场合，于是抬起头拿纸巾把流到脸颊上的泪水擦干，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他把他放在晋旭尧蓬松的短发上揉了揉，带着些微沙哑，语气柔和地说：“小孩，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晋旭尧也笑了，此时的他才像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活泼开朗的样子。平时里他的嘴角总是紧抿，冷冰冰的样子少有笑容，让学校里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同学都退避三舍。只有在宁凯面前，他才找回了自己应有的样子。

“不用谢，再过四个月就是我生日，到时候你给我过，对了，今天这顿我请。”

顺便把使劲揉搓自己脑袋的那只手给拿下去，他最烦宁凯不但叫他小孩还把他当小孩一样对待。

“好好，你小子还会讨价还价了，到时候哥一定给你过个大的！”

宁凯说他十六年没过过生日，可晋旭尧又何尝不是？自从外功去世后，就再没有人真正关心在乎过他，每年的生日都是一种煎熬，因为家里那一男一女无比地希望自己能在停尸房里度过生日。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爽朗笑容，有些东西不需要用语言说出来，一个表情、动作甚至是眼神就能完全袒露心扉，前提是你对面的那个人，是真正懂你的。

带着不吃白不吃的自助餐精神，两人又要了几盘肉来塞胃，两人一直吃到胃里的食物已经满到嗓子眼才停了下来，这时宁凯又想起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对了，你哪来的钱？”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一路上宁凯都在唾沫横飞地怪小孩太鲁莽，把刚才那点温馨的气氛破坏得荡然无存。

“你居然敢去j□j拳？你他妈居然敢去j□j拳？你他妈居然敢背着老子去j□j拳？”

一连三个问句让小孩的脸更黑了，为了这事宁凯已经跟唐僧一样唠叨了半个钟头，而且这唐僧还是个脏话连篇的。

“你给我过生日我很感动，但是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你才多大啊，就去干这个，那些都什么人你知道么？”

宁凯一脸没注意小孩的阴霾脸色，依然喋喋不休地教育着他，那架势，绝对比亲爹还亲爹！晋旭尧看着他以超高频率不断张合的性感嘴唇，突然有种上去用嘴封死它的冲动！

“说！”宁凯突然提高了音量，双手环胸，一腿踩在沙发上，家长气势十足地质问小孩，“下次还敢不敢了？”

晋旭尧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突然猛扑过去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嘿！老子说你你还不服了！小子！艹！给我下去！”

晋旭尧用体重压着他，双手紧紧抱住宁凯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还能听到对方均匀有力的心跳声。

宁凯身上的味道混合了刚才饭店里的啤酒和烧烤味，一点都不好闻，可晋旭尧还是能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里准确地找到独属于宁凯的体香，干净、清爽，就好像在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的棉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