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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中心是高级会员制,我在楼下给塞林格发了条微信,说我到了,过了一会儿塞林格回我:你上来拿车钥匙,先把车开出来等我。
塞林格并没有在健身房,而是在楼上的客房,我敲了门,手机忽然响了,塞林格在手机那头哗哗的水声中问我:“迟南?”
我说是我,然后大概十几秒后门自动就开了。
进了玄关就听见花洒喷水的声音,发现玄关旁边就是浴室,里面的灯亮着,雾蒙蒙的玻璃上氤氲着热气,门后一道模糊的影子挡住了蒸汽后的光,塞林格的声音夹在水声中,从门后传来:“车钥匙在桌上,你去楼下等我。”
“好!”我应完匆匆拿了钥匙就走了,经过浴室门时能感到门后朦朦胧胧的人影离开了,似乎又回到了花洒下,水声从均匀的喷洒变成大股小股的水流落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让我脸上一阵燥热,当他助理这么久,我还没碰到过他正在洗澡的情况,虽然都是男的,但偶像毕竟还是不同的,偶像……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三种性别吧。所以才会有点不自在吧。
我把玛莎拉蒂开出来,停在楼下,等了二十来分钟,穿着一身黑色机车夹克,戴着墨镜,背着双肩包的塞林格走出来。
他拉开车门上车时我闻到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刚洗过的头发吹干得不彻底,还泛着水光。
“直接回去吗?”我问。
塞林格扣好安全带:“我们去个地方。”
我点点头:“去哪儿?”
“你先开吧。”
他不说去哪儿,我就不敢放开了开,有点折磨,但又有点好奇,就这样听着塞林格让我前面左转,上桥,前面右转……
我看着路牌,一路猜测着他要去哪里。
当路牌上出现大学路时,仿佛猜到了,再前面就是ctr音乐学院,还没到正门就已经能感到浓重的节日氛围,校园外悬挂着校庆的横幅,进出的车辆甚至造成了小规模的交通堵塞。
音乐学院的校庆,我突然也期待起来。
塞林格说:“我听石头说今天是校庆,会有演出,就想来看看。”
“石头哥会来吗?”我问。
塞林格说:“应该会吧,他是ctr毕业的。”
“他知道你要来吗?”
塞林格转头看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我尽量不动声色转过视线,握着方向盘笔直地凝视着车道,心想是什么让我不敢再看下去、再问下去,也许是他刚洗过的头发太柔亮,让那个笑也好像在阳光中洗过一样。
车子开进校园便举步维艰,来往的人车太多了,我们便就近停了车,塞林格戴上墨镜下了车,这个刚洗过头非常天然的状态让人不太容易认出他。
今天的ctr人山人海,热闹得堪比游乐场,到处都是音乐声和乐器声,校庆日会有很多名人校友回母校,所以前来的媒体也很多,大多数人都簇拥追逐着名人的影子,但这却不是塞林格关心的风景。
校园里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各个专业的学生都能在今天尽情地表演,没有舞台也可以在路边搭个架子鼓,拿一件手风琴、萨克斯,纵情演奏。
有很惊艳的电子小提琴四重奏,将摇滚的元素融入到古典乐中,听着像云霄飞车一样过瘾;
有纯声的阿卡贝拉组合,虽有不成熟之处,但和声依然可圈可点,轻快的歌声像摇摆的海盗船,摇向天空又荡回耳边;
有学古典吉他的男生,在散步道的某条长椅上,一个人抱着吉他弹着一首《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虽然是很传统的曲目,但指法惊人的好,听着相当享受。如果电提琴是云霄飞车,阿卡贝拉是海盗船,我愿意将这样的演奏比喻成旋转木马,所有游乐园的经典项目,缺了它就不完美了;
当然差劲的也不少,有穿着奇装异服,表演所谓音乐剧但从音乐到剧都一塌糊涂的新人,塞林格皱着眉头撇撇嘴,说了声“鬼屋”,掉头就走了。
最拥挤的时候人群接踵摩肩,塞林格似乎总能找到捷径穿越人海,我却常常跟得狼狈不堪,人潮好像能在他身前自动分开放他通行,一到我这儿就毫不留情地挡住去路。
“林赛哥!”我喊了一声,立刻被追捧某个大明星的人流推搡到一旁。
等大部队如迁徙的角马般从我身前轰隆隆地踩踏过去,我面前除了一地散落的宣传单,已经找不到塞林格的身影。
走到稍微僻静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只希望他手机开的是震动模式,手机响了一会儿终于接通了。
“喂,林赛哥!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来找你!”我捂着一只耳朵,“我这边刚刚人太多了!”
“在哪儿吗?”手机那头塞林格似乎也在四处看,“你那边能看到一棵很高的水杉吗?”
我一转头就看见了,松了口气。
我以为找着水杉就能找着他,走过去才发现要命,这里有一个排的水杉!
我仰头看着那些水杉深感无力,忽然想起来什么,塞林格和我说话时,背景里好像有弦乐,不是小提琴,是大提琴,那是巴赫的某个大提琴无伴奏组曲。
音乐线在耳边纵横交错,我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