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脉的母亲应该就是那幸运的十分之一,生产时发生意外可能是由于妊娠期心脏病。但许博裕在心血管外科领域的地位接近神明,他不可能没有预料到怀孕的风险,为什么他没有阻止?
许脉的父亲和奶奶的过世,又是因为什么疾病?她没有具体说明,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外婆怕她多想,都瞒下来了。
然而许脉不管真实原因,固执地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不行,闵玥想,明天一定要去问清楚。
第二天早上,闵玥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把许脉喊起来,催她跟自己一起去陪许博裕吃早饭。
许脉一听她这么说,神色便不自然起来。闵玥硬拽着她出门,在早餐店买了三人份的餐点,热腾腾地提在手里,脚步飞快地往医院走。
病房里,许博裕在护工的帮助下刷完牙完,坐在轮椅上,认真细致地擦脸,准备等下被推到楼下花园散心,顺便去食堂吃饭。
雨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凌晨停了。夏天日出得早,才八点多,火辣辣的阳光便炙烤大地,将地表的雨水晒干。水汽蒸腾,空气湿润,花草都被洗彻,打开窗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有人在背后甜甜地喊:“爷爷早安!”
许博裕回头,见是闵玥,笑呵呵地回应:“你也早。”
闵玥身形一晃,身后露出另一个身影,跟他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看向旁边。许博裕笑容僵住,尴尬地咳嗽了声,努力自然地说:“许脉也来了。”
许脉盯着墙角脱色的墙漆,没吭声,被闵玥抓住手摇晃催促,顿了下,才不大自在地嗯了一声。
闵玥继续摇,挤眼暗示:“还有呢?”
许脉摸了下鼻子,手挡在嘴前方,微不可察地补了句:“早。”
许博裕眉毛一挑,又立刻垂下来,尽力克制面部表情,假装泰然,转移话题:“吃过了吗?”
“没有呢,想和爷爷一起吃,我们买了好多呢。”闵玥亲亲热热地走上前推轮椅,把许博裕推到墙角的桌子前,招手示意许脉过来摆碗筷。
男护工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不了解许博裕的家事,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笑着问:“许教授,您有两个孙女?好福气哦。”
“不。”他指着闵玥介绍,“这是孙媳妇儿。”
护工一愣,而后哈哈笑开:“许教授家非常f啊,那你们团聚,我不打扰了,先走了,有需要再打电话叫我。”
“好。”
对方走后,闵玥双手捧着红彤彤的小脸,因为那句“孙媳妇儿”害羞了好久,饭都没好好吃。
之后许脉整理桌面去扔垃圾,再去找主管医生了解后续治疗方案。许博裕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闵玥,后者接过来,脑袋上飘起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