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卿从善如流道:“是,大夫人说的是,府上绝不会有人说出如此让人心寒的话的,是夙卿想多了。”
大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行了,你们挑礼服吧。”这个谢夙卿还真是不好对付,只是点到这个问题,却并不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点到为止,非常有分寸。不仅提点敲打了她,也给她留足了面子。大夫人不禁有些忧虑起来,她知道自家女儿和谢夙卿不对付,谢夙卿这样圆滑,只怕云婧也讨不了什么好。
转眼看过去,只见谢夏荷当先挑了一件鲜亮的红衣,宝石点缀下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谢云婧挑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裳,非常称她的肤色,而且大方淡然,很契合她的气质。
谢秋水则挑选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裳,将她称得像是春日里细细弱弱的小花一般娇嫩。
但是谢夙卿却只是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浅紫色的礼服,上面的宝石都没有嵌上几颗,虽然不至于寒酸,却绝对不是见贵人当穿的。
谢夏荷看见了想都不想就讥笑道:“二姐是过惯了穷日子,穿两件好衣裳都不敢啊。”
谢夙卿只是笑笑:“这宴会的主角可是大姐,我们没必要穿的这么惹人注目。”
上一世她就是在蔺阳候来府上做客的时候特地挑了一件最华丽的衣裳,在宴会上好好出了一次风头,也让不少人都在询问晋安候府上的这位美貌女郎是谁。
但是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个爱出风头的名声以及谢云婧的仇视,现在她虽然已经招了谢云婧不少的痛恨,但是也不至于特地去让她心里不舒坦。
谢云婧倒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略带傲气地笑道:“妹妹尽管穿便是,姐姐我何时因为衣裳被人比下去过?妹妹贴心是贴心,只是未免思虑过多。”
谢夙卿笑道:“姐姐难不成是看不上妹妹这一番心意?妹妹笨拙,许多思虑都是多余的,但可都是好心,姐姐便领了妹妹的好意。”
很快的,府上就忙碌起来,谢夙卿提前两天就看见奴婢仆子们在准备宴饮了,今日更是一大早就皆是行色匆匆的了,所有的酒食皆是最新鲜的,酒具餐具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连侍奉的婢女都是挑选的家中容色最美且最会看人眼色的机灵婢子。
这表现出这位蔺阳候大人是多么的尊贵,也表现出今日的宴会是多么盛大。
谢夙卿一早便装扮好了来到老夫人身边,给老夫人梳洗装扮。老夫人穿着的是一件玄色的女式大袍,端庄而显威严,在行走之间又能隐约看见衣服上流淌着银子般的色泽,却是因为用阴线绣着不少隐隐约约的暗纹了。
谢夙卿服侍得尽心,老夫人看着她只穿一件朴素而不失端丽的衣裳,便不由地道:“你这孩子,怎么穿得这般素?头上也不戴些饰品,是房里没有吗?”
谢夙卿笑道:“谢老夫人关心,只是夙卿实在不喜那些哗众取宠的浮夸,不过是场宴会,何必穿得那样夺人眼球?再者,这场宴会只怕是特地为姐姐开的吧?”
老夫人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不禁笑骂道:“好你个狭促鬼!竟然连你姐姐的玩笑都敢开了?”
谢夙卿抿抿唇笑道:“但凭老夫人发落!只是这时辰也到了,不如回来再责罚夙卿不敬之罪吧?”
老夫人哪里是真的想责罚她?听得她如此娇憨的话语,顿感儿孙绕膝的欢畅,轻轻拍了她一记便笑着走向宴席处。
宴会之上,女眷们一个个入席,笑语盈盈之间暗香浮动,谈笑间皓腕金环、翠玉锒铛、步摇金簪,好不绚丽。很快,蔺阳候携着他家的几位公子便来到席间,受了众人的礼之后便落了座。
谢夙卿听着他们耳熟无比的对话,垂着头喝茶。上一世她因为打扮得太出众了就在这个时候被蔺阳候家的二公子提及了,现在应当是没有这样的事儿了吧?
只听得蔺阳候二公子笑道:“在下只闻得晋安候府上的大小姐是美貌无双,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姐又是哪一位,竟然如斯美貌,生生让小生看花了眼啊!”
谢夙卿一愣,抬起头,看见二公子目光所指之处才舒了口气。原来说的是谢夏荷啊。她又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二公子还是个浪荡子,看见哪个漂亮姑娘都要夸上一夸吗?
无论是哪个女子被一个清俊公子夸赞美貌都是会喜不自胜的,谢夏荷更是如此,当即就羞红了面颊,眉目中似是含了秋水般顾盼:“公子说笑了,姐姐才是天下难得的倾城之姿呢!”
当着妇人的面谈论女子的容貌实在不是件稳妥的事儿,蔺阳候扯开话题道:“谢大人,不知道今年的春试,大人可打算让令公子参加?”
晋安候有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儿子自然是非常得意的,但闻言仍然是谦虚地笑道:“犬子才不过十四的年纪,未免太过年轻,还是在家中多读些圣贤之书再为君效力吧!”
谢夙卿听着听着就跑了神,心里想着待会儿就早些离席好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就听见似乎有人提及了她:“……这还是我家二妹发现的,如若不然,奴也就一直收在手中了。”
谢夙卿听见谢云婧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蔺阳候府的大公子送她的象牙梳。其实谢云婧和这位大公子从小就一起长大,婚事是父母很早就商议好的,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也并不浅,互赠些礼物也是不稀奇的。只是此时提起来,多半又是要挤兑谢夙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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