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臻倒是装作没听见,一把拿起来端详。
晏清见他不理会自己,就自顾自地走进来,到秦怀臻的旁边说道:“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你就这么着急?”秦怀臻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前探查。
“你难道想死在这儿?”晏清的目光随着秦怀臻而移动。
“我还没想好。”秦怀臻顺口就还了回去,继续往前走着,拉开帘布看见了一个竖着的木柜,打开。
“就拿刚才掉下去的人来说,她肯定知道有方法可以逃离现状。”晏清坐下来,看着秦怀臻。
“继续说。”秦怀臻试图打开这个柜子。
“但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失败。”晏清看着桌前的这套茶具,伸手到前面去拿起一个杯子,用衣服擦了擦。
“哪种原因?”秦怀臻在旁边找到一个铁条,就钻起来。按晏清的话来说,这应该是异国女性的特殊服饰,裙撑。
“还不清楚。”晏清将杯子放了上去,因为他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烧黑的斑点。
“咔。”
声音从秦怀臻的方向传来,晏清转过头去。
“那就试一次。”秦怀臻举起铁条晃了几下。
晏清走过来,柜子里正睡着一个穿黄裙子的女人,同样是面容消瘦,外貌苍老,但却异常安详,她的呼吸吹动了上面的头发,胸脯上的带子也随着她的每一次呼气而轻微地摆动。
秦怀臻和晏清退到最先进去的房子,只有那里才能暂时安全。
回到房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使人作呕。但没办法,因为现在把这两个东西扔出去,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期间秦怀臻与晏清的对话也少得可怜,除了短暂的咳嗽声和呼吸末带来的微微叹气,他们甚至没有交谈,但两个人都很理智地靠在窗旁,有两个板凳,二人对立坐着。
一个时辰后。
“咚咚咚。”远处的铜钟响起。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望向窗外,可能各自都很佩服对方可以对话语吝啬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平时爱好贫言的秦怀臻,两人都想快点打破这个僵局。
果然钟声响完后,对面的房门也陆续打开,先出来的就是那个穿黄裙的女人,踏着牛皮洋鞋,手撑一把扇,缓缓走来,眼神涣散,站在河边。
此时的船又比刚才要大一圈,它的影子已经覆盖它对面的一片房子,眼看就要转过来挡住那个女人。
“你确定她要跳?”晏清有些疑惑。
秦怀臻皱着眉看向对面,他刚刚之所以要走进去,是因为最先跳下去的女人,在她的旁边有一座房子,不过他不是很确定。
“砰!”
就在那艘船身要淹没他们的视角时,黄色裙子旁边的一个女人纵身跳了下去,比起最先那个女人往上的跳跃,她是直直地往下跳去。
黄色裙子的女人见罢,抿了抿嘴又退了回去,其他人也相继退回,船又围绕着河道驶向另一边。
秦怀臻一下子开门冲出去,看着船远远驶去的轨迹,发现它还差一圈就到了最外圈,而最外圈后,就是这里的岸边,再沿着最外圈的轨迹看,是一条直直的道,很长,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们必须在这一次,船回来的时候上去。”
秦怀臻看着河道说,因为这个河道总共数起来有十二圈,应该是每一个时辰转一圈,眼下已经要到最外圈,也不知道会去哪里,还回不回来,如果要回来,具体也揣不清楚,眼下只有这条路通的最远。
过了许久秦怀臻发现没人回应,转过身去已不见晏清的人影。
“咔”的声音响起。
秦怀臻抬起头看向对面,晏清又走进那座房子里。
秦怀臻觉得有些恼怒,想要过去说一顿这个不好好听人把话说完的人,刚踏出一步就发现。
好像自己刚才也是这样做的,秦怀臻叹了口气走过去。
走进房子,却发现靠窗的桌子上,那个穿黄裙的女人趴在桌上,她的手套上还沾着油墨,旁边放着的砚台微微s-hi润,上面有一些头发丝,看起来黏糊糊的。
晏清正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正在看,秦怀臻走近了些,看见上面的汉字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写得很仓促,而且墨中竟然还混着红色。
“我在这里住了近五十年,很高兴还能看到外面的人进来,与我长得很相近的年轻人。
这些年来天天都是暗无天日,我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太阳,已经是记不清了。我还活到现在,大概是因为想等我的丈夫,可这一等就是多年,那个姑娘每次到了时间就会出来安慰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我不想等了......我好想他,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也很想像那些人一样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我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我最近越来越困了,但所幸上帝眷顾,让我在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了你们两人,这让我更坚定了一点——我的丈夫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如今朝代变戈,香消玉殒,再无王孙,我也算盼到头了,若是有缘来生再见。”
秦怀臻看完信后,望向那个女人,她的气息很平稳,安静地附在桌上睡着了。
晏清看完,折好放在女人的旁边,走了出去,秦怀臻见状也跟着走了出来。
“必须在一个时辰后上船。”秦怀臻说道。
“嗯。”晏清轻应着走到前面。
秦怀臻看了,觉得有些觉得奇怪。
“他这算是在伤心吗?”秦怀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