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
“要是我落选,我们出去打工。”
“真的?”王金凤欢快地叫道,再次挣脱了于爱军的怀抱掉过脸端端正正看着丈夫,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因为泪水的滋润显得出奇的亮,分外的精神,丰满的脸蛋布满红晕,短的瓜子型的由于丰满多肉尖端还微微向上翘起在中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美丽的漩涡的小下巴因为合不拢嘴的笑影而显得楚楚动人。她伸出双手摇着丈夫的双肩,连声说,“真的?真的?真的?”像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孩子。
“真的。除了这回选举,以后啊,咱家的事都你说了算。我知道,我这次参选村长你是不同意的,你表面上支持我,实际上才不乐意呢。我一直不点破,只是要证明给你看,我于爱军说到做到。我能行的,我……”
“我知道,我知道。”王金凤还是醉心地看着丈夫,脸上弥漫着少女时代或许才会有的童真。她痴痴的样子让于爱军不好意思起来。于爱军极力躲避着她热热的,满含缠绵情意的眼神。“你说话要算数?”
“算数。”
“金凤,刚才我没有吃饱,我,我去做饭……”于爱军半真半假,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王金凤。他知道老婆的肚子一定饿得咕咕叫了。他有心道歉,却又不好意思说些深刻的话,他不怕妻子责骂他几句,但是妻子却用欢喜、爱恋的眼神对他看,使他羞愧玩万分,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卑鄙和蛮横。他意思是“负荆请罪”,然而妻子真的就使他成为廉颇。
“不,我去做饭。”
“不,这回得听我的。我做。”于爱军赎罪的心思尤其坚决。
“那,我给你烧火。”
于爱军一犹豫。
“好吧。”
夫妻俩一起下炕。
“半夜三更做饭吃,不知道的人以为咱在家里偷嘴呢。”王金凤声音甜蜜地说。
“这不是半夜三更。”
“差不多吧……总之是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呢?咱村里就有这么一个人,叫于丰年,现在大概六十多岁了。听俺妈说他家里有了好吃的总是过不得夜。即使晚上刚吃了饺子,赶好有人来他家里,捎了条鱼给他,或者就是傍晚有小商小贩来兜售卖剩下的小鱼小虾,他收了鱼,或者买了回去,半夜里就能起来烧鱼吃。”于爱军凑趣说。
“那种人也好,想吃就吃,过日子用不着冰箱,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王金凤心里有所感悟,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妈说那是不会过日子,就是‘馋猫’。”于爱军笑道,“今晚咱俩也做回‘馋猫’,咱也烧鱼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