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述平有点怕来福。他于是冲着姜二狗喊道,晓棠,怎么会这样?不是从不让大人插手的吗?再说,平常打破头的事多了,老师也不管,你现在怎么不讲话了?
姜二狗尴尬地笑了,我们现在是敌对阶·级了,这事儿我怎么说好?育根的鼻子破了,他爸爸当然得问是什么人打的。我哪能做得了大人的主?
方述平转过头,看向春华和学根。那意思很明显,这是大家的事,我这个时候不是我自己的,我是河西的人。
可是春华和学根没有讲话,他们只拿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讲。
不是说好同仇敌忾的吗?不是说好我们是共同的战友,打击的是共同的敌人的吗?你们怎么不讲话了?他冲着春华和学根他们吼道。
可是他们没有讲话,他们一脸漠然,眼珠子都不转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可怜。
春华和学根也可怜。他们平常那么凶,可现在面对方述平竟然熊包一样,半天打不出个闷屁。
育根的爸爸那一天没有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去喊的人回来说,没有喊着,随后便也走人了。他们说累了,得回家睡觉。前庙门广场上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孩子们都听说瞎得宝在外面嫖了一个婆娘,是个地主婆,那一晚肯定是到那个婆娘那里了。
育根后来终于也走了,走的时候威胁方述平说,方述平,我们的事没有完。
这时春华悄悄地捅捅他说,别怕他。这事有我们。
他看了看春华,什么也没说,扔下手里的子弹,回家了。
他决心从此晚上不出来玩这种低级的游戏了。游戏是好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太没有意思了,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他心头突然涌上一阵伤痛,明白了,儿童时代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搬到河西,打过这一仗,儿童时代就结束了。
方述平从此开始孤独地想着过去的这一切。
转眼之间,方述平读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