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叶容翻了个白眼,“反正你就当不认识我就是了!”她赶时间,不想再跟靳言废话里一塞,小跑着走了。
目送她的身影远去,靳言发现地上又掉了个手机,可能是刚才从叶容口袋里滑落的。他捡起一看,手机外面套了个萌萌的兔子外壳,倒是没摔坏,不过叶容这么不待见顾淳,他去还不太合适了。
“赵学姐。”靳言回到排练室,把手机给了赵惜之,“可以麻烦你帮我把手机还给叶容吗?”
“好。”赵惜之大方地接过,忍不住问,“不过,顾淳同学,你和她同班,直接还给她不是更方便吗?”
“刚刚和她闹了点矛盾。”靳言摸摸脑袋,“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赵惜之眨眨眼睛,笑着说,“对了,叶容说你是来给我们帮忙的,你看我们这里有一些大型乐器,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它们送回音乐教室?”
“好。”靳言痛快地答应。
赵惜之向他道谢,拿着手机跑出去了。靳言去找了管弦乐队的同学,帮他们把大提琴送回音乐教室。音乐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他帮人送完东西,突然感觉尿意来了,就近找了个男厕所。
冬天的夜来得早,这会儿还不到7点,外面看着已经很黑了。临近晚自习,学生都往教室里跑,这栋文娱中心大楼空荡荡的,厕所里也没有一个人。靳言拉开一个隔间,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然看见有个学生模样的人坐在马桶上,脑袋低垂,后脑勺一片稀烂,黑红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被惨白的灯光下一照,像顶着一盆涂了沙拉的樱桃果酱。
“我去!”靳言猛地蹦开,用力甩上了门。
他惊魂未定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扇虚掩的门,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靳言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说没事,拉开了隔壁的门。
知道有鬼在隔壁上厕所,靳言有点尿不出来,捏着小弟弟嘘了半天,终于说动了它。尿完拉上裤子,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却发现隔间的门打不开了。
靳言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他有点奇怪,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又去试了试,还是打不开。从他进来,就没听到厕所里有其他人的动静。难道是刚才那个鬼同学在捉弄自己?靳言心里毛毛的,飞起一脚,用力踹在门上。
砰的一声,单薄的厕所门坏了,还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靳言定睛一看,还真是个活人。
那人仰面摔倒在s-hi漉漉的地面上,身上压了块门板。“对不起对不起!”靳言没想到外面会有人,跨了一大步出去,帮忙把那人身上的门板搬开。
他一回头,看见一张满是血痕的脸,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自己。
“抱……抱歉。”靳言说,不由自主地跟这个人对视。
他是学校的保安,看着有五十多了,穿着保安的制服,脸上皱纹横生。额角被门板磕伤,几道细长的鲜血流了下来,将那张脸染得极其可怖。
靳言一直被那种凶狠的眼神盯着,突然反应过来。
刚才厕所的门打不开,不是隔壁那只鬼搞得怪,那不就是……
他看着保安从地上站起来,觉得不妙,慌忙往门外跑去。刚冲出到外面,他就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知道那个保安追过来了。
靳言心里很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对学校不熟,只好往来路跑。保安紧追不舍,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在黑夜里看起来极其渗人。靳言回头一看,心头又是狠狠一跳。除了那张可怖的脸以外,保安肩头还趴着个稀巴烂的脑袋,本人却毫无所觉。
那个学生模样的鬼紧紧抓着保安,露出个血糊糊的脑袋,靳言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不禁脱口而出:“崔浩!”
保安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停下了脚步,往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却不知肩头的鬼正盯着自己。不远处就是排练室,靳言听到了赵惜之的声音:“谁在那边?”
保安有所顾忌,没再靠近,靳言趁机跑开,一口气冲到校门口的值班室,问:“大叔,请问今晚都有谁值班?”
值班室的保安见他脸色发白,跑得气喘吁吁,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今天就我跟老吴值班,有事找我或老吴都可以。”
“老吴是?”
“吴建国。”
“谢了。”靳言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一件事,特意返回去问,“大叔,请问吴建国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欣欣嘛,以前在初中部的,现在没上学了。”值班室的人说。
靳言得到了答案,连声道谢,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叶容打电话,不出意料,又被按断了。靳言不死心,一直不停地打,对方终于接了,用一种十分礼貌的语气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欣欣的爸爸就在我们学校做保安!他刚才在厕所堵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靳言的话还没说完,听见电话那头有点吵,叶容离开手机,似乎在跟别人说话,声音温婉乖巧:“是我的同学,帮老师转达一些话。”说完,她又回到电话边,语气简短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了。
靳言盯着手机,不知道叶容现在跟谁在一起,怎么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吴建国会不会还留在学校堵自己,不敢回去了,打电话跟请老师请了假,直接回了顾家。顾妈妈见他脸色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