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啊！”

“滚开！不要伤害我的娘亲啊啊啊啊啊！”

“妖怪啊！魔鬼！不要杀我啊啊啊啊！”

泉眼处汩汩的冒出气泡，缭绕着蒸腾出热气，原本淡薄的黑雾陡然间变得更加浓重，雾气中传来声声惨呼。

一双双惨白的手从水中挣扎着伸出，仿佛要抓住最后的生机。

这是那些人类临死前最后的声音，是怨气和执念。小宇心神一乱，周身环绕的灵气有了一瞬间的溃散，旁边的魔气瞬间直击而入，巨大的寒意和恶念几乎将他吞噬，小桃妖一个踉跄栽入水中。

“小妖！”“小桃花！”

两道身影飞身窜入水中，四周的黑雾凝聚几乎成液态，眼前什么也看不见，释清险些发了狂，整个身子潜到水底寻找，浑身释放的魔气被黑雾疯狂吸收，他却浑不在意，咬紧牙潜的更深。

“和尚！找到了！”孔雀一声怒喝伸掌拍开四周的黑雾，仅仅换来几吸之间的清明，但这对二人来说已是足够，释清伸臂接过昏迷的小桃妖，踩水飞身而出，身后的孔雀召出三昧真为他阻挡身后追击的黑雾……

释清回头，见那人绯色衣衫于黑雾间时隐时现，对方却转头怒视他，“还不快走，别管我！”

他再不耽搁，抱着小宇就要离开，却被怀里青年一把抓住手腕，小桃妖强撑着精神伸手捏出法诀，纯净的荧光从他指尖流泻而出，追击而来的雾气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敌人，溃散逃窜，却消弭在荧光的包围之中。

“停下来，别勉强自己了，你身体撑不住的。”释清只恨自己为何是魔，见那青年面色惨白虚软无力的模样，恨不能以身代之。

“不行，孔雀还在里面。”小宇紧紧咬住下唇，他知道自己魔气入体，灵力也快要枯竭，可是他的朋友还在，他不能临阵脱逃。

知道这人执拗倔强的脾气，恐怕宁死也不愿离开。释清真想强制着把人带走，但见对方眼神坚定，又听见孔雀焦急的声音传来，“小桃花？你怎么样了？你们两个不要管我，这魔气有古怪，快离开！”

小桃妖也早发现魔气不对劲，净化了竟然还会再生，这水中说不定有什么……环抱着他的男人挥掌击退周围黑雾，紧紧地护着他，“莫怕，一切有我。”

他眼神闪动，这次都是他不好，若是他再谨慎些……“清，把我放下，我要去水中看看。”

“不行！太危险！”

“若是不去，恐怕我们累死在这里也走不了。”他恳求的看向男人。

释清却还是摇了摇头，“那就我去，你在外面等我。”

“不……”

“没得商量，”不待青年说话释清就冷声打断，“要么我们谁也不去，要么我去。”

孔雀快被这杀不尽打不完的黑雾烦的崩溃，转身却见释清闯了进来，一把拉住他衣领甩手将他扔了出去，“保护小妖！”

“……”

泉水乌黑如墨，体内的魔气不断地被吸收外泄，释清屏息在水中找寻，不知过了多久，待手中触到冰冷一物时他才了然，“原来如此。”

岸上两人一边对付那无孔不入的黑雾，一边焦急的望着水面，小宇体内妖丹隐隐作痛，灵息不稳，脚步一个踉跄，身旁的孔雀扶住他，“怎么了？”

灵气枯竭，修行退化……小妖却摇摇头，“无事，只是太累了。”

释清猛地从水中窜出，手中握着一把魔刀，飞身落到岸边，开始舞动刀身挥砍周围的魔气，动作流畅自如潇洒凌厉，那些黑雾似是极为怕这把刀，却逃无可逃，纷纷被吸入刀身消失不见。

“魔界的斩魔刀？”孔雀拉着筋疲力尽的小妖让到释清身后，“难怪魔气源源不绝，竟是因为这把刀么？”

二人也配合著释清净化余下的漏网之鱼，待黑雾尽散，泉水终于恢复清澈，空气中也不再有逼人的寒气和恶念。

小桃妖推开孔雀扶着他的手，再次走到泉边，他弯腰触摸水面，波纹激荡，干净的水气升腾，化为晶莹的白雾，四散在周围焦枯的大地，嫩草发芽，柳树抽枝，不知名的小花噗噗的冒出来层层叠叠打开花瓣摇曳生姿……

终于，成功了。小妖回头朝着两人露出欣喜的笑容，随后无力的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小宇！”“小桃花！”

释清心中一痛，刚向前几步就突然抱着头跪倒在地，低吟出声。他似是痛极了，浑身冷汗淋漓微微颤抖，青年倒在泉水边的画面狠狠刺痛他的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凌乱的画面，都是那小妖的模样。

孔雀抱起青年走到释清旁边，“和尚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看，小桃花没事。”

释清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住那青年，脑中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那是个美丽的小少年，眼角还带着桃红色的妖纹，满脸天真无邪，眼睛清澈如同婴儿，他捧着桃子抬到他眼前，声音软糯，“你吃罢，吃了就不饿啦。”

“我的小妖，”释清声音沙哑，他一把将人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滴落在青年苍白的脸上，俯身亲亲对方柔软的唇角，“对不起，忘了你这么久。”

（三十二）

“为什么他还不醒？”释清一面轻柔的给怀中小妖擦拭脸颊，一面朝着一旁的孔雀问道。

“灵气近乎枯竭，少说也要休息个几日才能苏醒，而且，”孔雀神色微微暗淡，“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修来的道行，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释清低下头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