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绝望的怪咖

万事开头难，露水情缘同理。

张唁相信自己的判断，看小新的身体反应，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约人。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在这种问题上露怯，即使没经验，也要努力显得自己天赋异禀。所以对于小新的谎言，张唁很是理解地没有揭穿。

相反地，他要利用对方逞强的心理，让这个夜晚变得更加有趣。对于老司机，气氛并不重要，就算是一起吃了饭、喝了酒，组团打魔兽，也不会影响他们进入房间后的状态。

可是对于新人，气氛就很重要了，因为他们脸皮薄、爱害羞，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

如此盘算着，张唁和小新进了房间，他打算先来个壁咚，亲个七荤八素，然后直接抱上床。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咚，小新就直奔大床而去了。这，节奏有点快吧，外套都没脱呢。只见小新脱下，他背后的双肩包，像是打开行李箱一样，把整个双肩包翻盖了……

说起这个奇怪的双肩包，张唁之前就有注意到，虽然是商务款式，但是一个二十来岁人背双肩包不觉得奇怪吗？

更加奇怪的是，双肩包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床单、被套、睡衣、洗漱包，以及两条毛巾……

“你想不想挣些钱？”小新站在敞开的双肩包边，胸有成竹。

无数想法从张唁脑中飞过，如何挣钱？为他做吗？还是被他拿去用刮胡刀切割？如果双肩包中是些奇怪的玩具，张唁也能泰然自若；可如今，面对一堆洗漱用品，他彻底懵了。

“今晚是我约的你，就要按我的方式来。当然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反而会在事成后给你一笔钱。”此刻的小新真是从头到尾换了个新人，异常地坚定利索，和之前内向羞涩的他判若两人。那个样子就像是给自己布置任务的科室主任。

张唁突然想起小浩的警告：“你就不担心被人骗去宾馆挖了肾。”他背后冷汗直冒，看了看房门，确认没有上锁，来得及逃出去吧。

“你不用害怕，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你今晚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不许比我睡得早。”小新笑眯眯的眼中闪着光，张唁吓坏了。

“你别乱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触犯了法律就会付出代价。”

小新呵呵笑了，耐心解释起来，“我想要你陪我聊聊天，当然聊得内容还有方式，全部都要我来决定。”

“然后呢？”张唁更关心接下来的要求。

“没然后了，就是洗**净，陪我躺着，听我说话。”小新说完，向自己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像是在说“很简单吧。”

张唁回忆从小新搭讪，到日料代金卷，到包厢内一副任人鱼肉的可口状态；张唁明白自己这是中招了，真是阴沟里翻船，晚节不保啊。太久没来圈里混，即使开脑洞也不明白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离开。不过来都来了，到手边的钱都不打算挣吗？”小新像是看穿了张唁心生退意。

“你一直都说挣钱，能让我挣多少？”张唁努力稳住，这种时候不要乱猜，更不能激怒对方，最好的方式就是顺着他，听下去，伺机而动。

“你开个价吧，要是合理，我就先付一半，明早再付另一半。”小新很是诚恳地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

“你就不怕我收了钱，再……强要了你。”张唁渐渐找回点主动权。

“你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是触犯了法律就会付出代价吗。而且，我敢这样约你，你觉得我没有留后手吗？”小新坐下来，拍拍大床。

张唁心虚地选择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的思路终于理清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今晚自己就是遇到了一个愿意花钱让别人听他说话的怪伽。

张唁再次觉得他和小新同学还是很有缘分的，他找对人了。张唁迅速在心里算了笔帐，白天挂我的号，一小时3块钱；如今晚上算加班，还要给人当抱枕、暖被窝、擦眼泪，这怎么也要一小时300吧。

“一个小时三百。”张唁开始喊价。

“可以，那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8点有十个小时，一共三千，你先去洗澡，洗完了，我就转你一千五。”

小新答应地太爽快，让张唁不禁懊悔，自己报低了，不过他是有原则的人。

“你以为用钱就可以买通我吗？我的自尊呢！”

“再加两千，不能更多了。你就当是做善事，听一个绝望的人倾诉吧”小新态度坚决，递过一条毛巾。

张唁想了想，就这样吧，他接过毛巾，无意中又一次触到小新那纤细的手，他的手不再温暖，而是冰凉，一个想法突然从他脑中闪过，“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张唁审视着，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哪怕最最微小的表情变化，这三秒种，他几乎动用他学心理以来学会的所有技巧和理论。

小新先是一惊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即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他抬头同样直视着。

“就算是谎话，你也要给我一个回答，要不然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做的。”张唁想要留下来，因为钱，也因为这个夜晚太奇妙，他的生活好久没有出现一个人可以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可是他作为心理医生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此刻，小新什么也不说，他是必然不会留下的。他需要听到一个最最简单的答案，哪怕是假的，他也相信自己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个内心绝望的怪咖，还是一个藏着秘密的变态。<